幽山附近,一片哗然,就像是沸腾了一般,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历经多日的争锋,今日终于落下了帷幕。
诗狂败了,尸骨无存!
如此结果,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有心理准备。
这个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引发大地震。
毕竟吴榭是什么人物?
那是比李翀还要早闻名的天骄,年纪比李讲大了两轮不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上一代人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败在了李讲的手中。
不只是引以为傲的诗道上,败了个一塌涂地,还有个人实力上,也被李讲击垮了。
这如何叫人不唏嘘?
“这就是仙缘大世吗?赶上了,区区几年的时间,一个少年,便能追上诗狂。”有人失神的呢喃。
一群人呆呆地看着战场,诗狂的死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一记迎头重击。
文斗也就罢了,李讲与诗狂的支持者各执说辞,谁也不服谁,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四六开。
但战斗可就不一般了。
诗狂本身就是一位实力绝伦的天骄,再加上二十三年的戎马历练。
文战开始前,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李讲必败无疑,从各个角度分析都是如此。
可是,当结果出炉的时候,站在场上,还活着的却是李讲。
“在李讲未出世之前,诗狂才是我们大唐万众认可的下一位诗圣啊……他居然败了吗?就这样死了?”
“我们的时代落幕了啊……”
看着一大片血雨,就这样洒落在地,所有人的心情都复杂万分。
尤其是那些年纪大些的,更是感到有种日薄西山的落寞。
伴随着年轻一代的人物快速成长,崛起的脚步简直迅猛的可怕,如洪流般势不可挡。
很多人一瞬间就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们这些人,若能懂得明哲保身也就罢了。
若还自命不凡的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时代,目空一切,横行无忌。
那下场,就只能是下一个诗狂。
“天可怜见,若李讲没有身中剧毒,时日不多,将来该多么强大?必然成为我们大唐的守护神啊!”
有人扼腕痛惜。
毫无疑问,这一战,李讲的名字将再度传遍大唐,震动八方。
他又迈出了一步,拓展了视野,针对的对手不再局限于同辈的天骄。
如今,连不属于一个年纪,成名已久的强者都能完成镇压了。
“哥!”
李恩迫不及待的上前,与此同时赶来的还有李翀、喻星实、乐平公主等人。
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看到李讲击溃诗狂,震惊之余,都为他感到高兴。
李讲收回各种力量,回归平常。
他面向几人,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
“噗!”
一口鲜血从李讲的口中喷出,染红胸襟的同时,脸色当场就苍白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李穹苍大吃一惊,忙不迭的上前。
他本来还打算让小辈之间先说几句,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
这个变故太突然了,战斗结束,幽山上聚集的人群都准备离开了,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胜利者李讲的身体,横生变故!
人们离去的脚步顿下,惊疑不定地注视着李讲。
“难道是与诗狂的大战,受伤了?”有人说道。
这是很合理的怀疑,毕竟李讲刚刚才结束了一场大战,而且还是越级挑战。
诗狂都死了,李讲受点伤再正常不过。
然而,人们越是观察,就越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
看李讲那难受的神情,哪里像是受伤?更像是被折磨!
轰!
突然,李讲的体内,有股恐怖的力量爆发,将他上衣崩碎,周围一群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虚空开裂,电闪雷鸣。
李讲痛苦跪地,冷汗直流,精壮强健的肉身白皙如玉,不受控制地颤抖,覆盖着一层乌黑的光。
“李讲难道毒发了?”有人忽然开口,颤抖着声音说。
一些人注意到,李讲胸口的位置,有一团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烧,透发的气息恐怖无边,让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十分不祥,令人心底发毛。
就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降临什么不可预知的惊变。
“世南?”
“哥?!”
李穹苍与李恩都坐不住了,无法淡定,都想上前为他清除那诡异的毒。
但是,他们还没临近,李讲便豁然抬头,咬紧牙关,面目狰狞的喝道。
“离我远点!”
太易观的手段,诡异莫测。
这毒倾尽各家之力,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若是因为自己,把李恩与李穹苍的性命牵连了,李讲良心难安。
嗡!
李讲一身的力量复苏,《羲经》升起,洒落清辉,他忍着痛苦想要将毒素压下。
结果,体内的那份力量,却狂暴的惊人,宛若桀骜难驯的狮子,一下冲出了身体。
轰!
漆黑的力量从李讲的体内冲天而起,倒映在空中,如同一幅旋转的太极图。
唯一不同的是,太极图游动的不是阴鱼与阳鱼,而是一头鲲,一只鹏!
它们在天际游动,气息波动剧烈,通体流转着深沉的古韵。
但却并没有乘风与真龙文灵那般光明绚烂,大日昭昭般的阳刚气息。
反而,十分的阴冷!
漆黑如墨的气流环绕着鲲与鹏,死气沉沉,生机寂寥。
这是为数不多可以观察与神兽相关的力量的机会。
一些人睁开天眼、法眼,直视上空,却宛若掉进了一口地窖,通体冰寒。
因为,他们观察到,这鲲与鹏,分明已经死了!
尸身腐烂,部分地方深可见骨,甚至都发霉,内部生长着绿色的尸毛,沿着缺口飘出,宛若在下一场暗绿色的雨。
这场面,谁看了都头皮发麻。
人们忙不迭地远离,却发现李讲好像被困在了那里。
天空中,那游动的鲲与鹏不知何时合在了一起,化作成了一双眼边漆黑的眼睛。
它死死地盯着李讲,像是一种天地的意志,透发出深刻而强烈的怨毒之光。
李讲心有触动,升起波澜,不过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奴印。
敖图此刻的心绪,就像是一场海啸,激烈的起伏,甚至比李讲还要强烈。
“你怎么了?”李讲说道,这个时候,敖图没理由突然激动。
“主人,我终于知道,太易观在你体内注入的是什么了。”
敖图颤抖着声音,骇然欲绝道。
“这哪里是什么异变的鲲鹏灵粹,这分明就是——北冥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