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退去,大殿上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圣上回到了养心殿,虽然正襟危坐,但是脸色苍白如纸。
养心殿内只剩下皇后、太子、两位公主、郭晟和云家兄妹,其他人都各回各处了。云亦朵主动上前给彰德帝把脉,然后微微蹙起了眉。
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亦朵把完脉,心情很沉重,她没想到,两次别有用心的装扮,一次害了义兄,一次害了圣上。这些处心积虑想要搞事情的人太狠毒了。
“圣上脉象混乱,气血翻涌,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且是药物所为。如果没有猜错,那个死去的女子是个药炉。她的身体被人炼成了一种毒,名字很美,叫女儿香。”
“天下奇毒女儿香?”
云飞扬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心里凉了半截。他看过毒典,这种炼毒术惨绝人寰,根本不该存于世的。
“没错。这种毒极为霸道,被炼药的女子要每天泡在药水里,直至她的血液里布满毒素。她的血如果近距离闻到会让人情绪失控,今日圣上在大殿上就是受了这毒都影响。而长时间闻下去会眩晕,甚至吐血。所以尸体必须处理好。只要用火焚烧就没事了。如果一旦有人接触了那血液会立刻中毒,走火入魔,变成疯子。”
“什么?”
众人见此都急了,而圣上此时一句话没说,安静地在那里坐着。
“圣上内功深厚,此时正用内功抵御毒素,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相传女儿香无解,我这里也没有良方,但是有个冒险的法子,不知道圣上要不要试一试,可能有生命危险。”
“朵朵!”
云飞扬拉住云亦朵,朝她摇头。云亦朵却伸手轻轻拍了拍阿兄的手背。她想试试。圣上是个好皇帝,重情重义之人。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什么法子?”
众人纷纷围住云亦朵,想立刻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
“说来也巧,跟那女子差不多,我也是被药水泡大的,身上的血液也都带着毒,只是跟女儿香不同,我的血所用的毒都是强健身体,坚韧经脉的毒,或许可以压制女儿香。”
“这……”
听到她的话,众人心生畏惧,是退也不是,继续围着也不是。
“诸位放心,我的血毒性不大。顶多闻上一闻晕半个时辰,喝上一口七窍流血而亡。”
云亦朵一句话,直接使得围着她的人果断后退,半点不带含糊的。云亦朵见此低头轻笑,心情也好多了。
“所以,圣上要不要试试。如若此法无法解毒,朵朵也无能为力。”
“解!恕你无罪!”
彰德帝咬牙说出解字,并随即说出恕你无罪四个字,意思是万一毒没能解成,那么恕她无罪。
“是,还请各位都退到殿外,血流出来后,你们真的会晕。”
云亦朵郑重提示,云飞扬第一个拉着郭晟离开了。他是亲眼见证过妹妹这血的厉害的。不过,他倒是不会晕半个时辰,不过晕上一下就可以醒来。但换作一般人,别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也有可能。
众人离开,云亦朵拿出岑颂送的匕首,轻轻在手掌处一划,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翠色玉碗上流着诡异的鲜血,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美。
彰德帝闻到血腥味之后也觉得头开始发昏,看来云亦朵所说非虚。
“圣上身上中着女儿香,应该不会晕,药量我掌握不好,为了避免弑君,您还是先少喝一点儿吧!”
云亦朵流了小半碗血递给彰德帝,心内十分忐忑。她血液的功效除了阿兄和颂阿兄谁也不知道。她无论在何处都会尽量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她怕自己会伤害到别人,也怕有人会害怕自己的体质。
彰德帝毫不犹豫喝下云亦朵的血,继续盘膝坐在那里调息。云亦朵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她看到彰德帝脑袋上冒起了烟。
那烟气飘渺而上,实在有些诡异。她甚至好奇想去抓一抓,但是又怕打扰到彰德帝调息,让治疗前功尽弃。
终于,许久之后,彰德帝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朝门外说道:
“都进来吧!”
殿门打开,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他们看着彰德帝,又看了看空了的药碗,都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云亦朵包好伤口,将手搭在彰德帝的脉搏上,脸上露出喜色。
“毒暂时压制住了,但是情况也只是一时的。要想彻底解毒,可能还得再用两次药。”
“太好了!”
众人都很高兴,长公主赵紫君还伸出手来拉住了云亦朵的手,眼里都是感激。
“朵朵,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但是肯定很辛苦。谢谢你救了我父皇,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本宫,本宫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是。”
赵星辰跳过了,也不再害怕云亦朵,拉住了她。她还记得有刺客的时候,就是云亦朵跳出来保护她的。
“朵朵啊,本宫要说的话,女儿们都说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云亦朵被两个公主拉着,脸色露出僵硬的笑,不过好在她们也看不见。这些皇后啊,公主的,难道不知道有恩当即报吗?让她提要求,还不如直接赏赐点实际的呢!
“父皇,这次朵朵姑娘救驾有功,不如给她些赏赐吧!”
太子的一句话说到云亦朵心坎里了,她不需要什么许诺,只要给点真金白银就行啦,不行给间实用的铺子让她自己赚也行。
云亦朵眼巴巴看着彰德帝,就像是等待着领糖吃的小阿霁。彰德帝思忖了片刻,脸上一派温和地说道:
“听说晟儿收你们兄妹做了义弟义妹,那朕就封你们两个人做我中原国的安宁郡王和安乐郡主吧!”
听到册封云亦朵懵懵的,她想要银子啊,实惠的东西,封个什么破郡主有真金白银香吗?云飞扬见此拉着云亦朵下跪谢恩,只是云亦朵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太过明显,让人都没脸看。最后还是郭晟的一句话换来了云亦朵的好心情。
“中原的郡王、郡主仅次于公主,每月有食邑三千。”
“啊?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