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宫宴非比寻常,皇宫之内很早就开始操办。下了早朝,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官员和家眷便开始准备。
少侯府内,为了彰显自己云族的身份,云飞扬和云亦朵都穿上了做工最细致的软轻纱。软轻纱一般为白色,是最天然的颜色,当然也有极少数云族人可以在大婚的时候穿上红色的软轻纱。红色软轻纱极为珍贵,最起码中原国上下没人能有幸得见。
至于郭晟,自然穿着少侯的冠冕,一身锦衣玉带和曾经的银甲将军判若两人。众人跟着郭晟走出少侯府,一行俊男美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神采奕奕,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身后跟着两个不知道面貌,却穿着不俗的小姑娘、小少年。而那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身穿白衣,面戴轻纱的高挑侍女。之后是一众随从丫鬟,声势浩大。
初入宫门,禁卫一一查验了身份之后,将马车带到了第一重宫殿内。参加宫宴的人要从第一重宫殿内下车,有身份或者有圣上特殊指示的可以坐步辇前往承乾殿,其他人必须步行前往。
原本郭晟有圣上特赦可骑马入宫闱,但他想陪着云飞扬兄妹,便也跟着一起走到了承乾殿。
承乾殿很大,此时已经摆好了宴席,只待来客。郭晟来得比较晚,没有特意早到,所以此时殿上已经坐满了人。
郭晟来到之后,便有太监引领他来到了殿前的位置。那是正对着圣上的位置,他的一侧安排了云家兄妹。
如此醒目的位置,这是要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郭晟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下,示意兄妹俩也坐下。
云亦朵有前世记忆,她连王后都做得游刃有余,此场景自然淡定自若。云飞扬有些紧张,但是他天生心理强大,自然也是面无惧色。况且,就算他面色有变别人也看不出来,因为他戴着面具。
三人坐下没多久,只听见殿外太监大声说道:
“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伴着太监的唱和,殿内先是一片起身的声音,接着又是跪拜的声音: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拜下去之后,自然也看到了跟在圣上和皇后身后的太子和公主们,便又纷纷说道: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圣上和皇后娘娘在主位坐下,太子和公主们也坐下了。接着是圣上的开场白,说什么北境抗敌郭晟功不可没,特设宫宴慰劳郭少侯,庆祝流朔议和。
云亦朵一边听着,一边用小手拿着桌上的好吃的往嘴里送,反正她带着幕离吃点什么一般人也发现不了。一旁站着的岑颂见此,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他不认识这个小吃货,那不是他的阿妹了。
圣上说完,众人举杯向郭晟祝贺,同时,传旨太监唱和道:
“宣流朔使臣觐见。”
伴随着太监的传旨声,一个身穿流朔胡服,梳着流朔发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高举着一件文书,神态自若。他来到殿前,左手举着文书,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微微颔首。
“流朔右贤王世子呼延朗见过中原皇帝陛下。”
云亦朵看向那个见过数面带流朔使臣,原来他是那个右贤王呼延庆的世子,未来的右贤王。而此时呼延朗似乎感受到了云亦朵的目光,唇角带上了笑意。
“不知道世子前来议和可带了诚意?”
圣上见到呼延朗,那种野性难驯,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不喜。这就是流朔人,骨子里就带着野心,所以他也不会相信他们会真的议和。
“皇帝陛下,我流朔的诚意就是已经退兵了。且我国主承诺,不再向中原用兵,并以每年五千头牛羊,换取中原丝绸和棉各五千斤,如果陛下还不相信,呼延朗儿可以留在中原为质。”
彰德帝看着呼延朗,眼里已经流露出了怒意,而此时第一时间捕捉到他情绪的丞相宋阔直接开口说道:
“荒唐,这就是你流朔的诚意。你骚扰我关山十九城那么多次,还丧心病狂屠了越城就是这样议和的?没有割地,没有赔偿,甚至连进贡都没有,怎么你们是想我中原的铁骑也到你流朔的国土上践踏一回吗?”
“这位大人,你中原人有本事尽可以到我流朔的地盘上来试试,看看是你中原的铁骑厉害,还是我草原的烈马更胜一筹。”
呼延朗面对宋丞相毫不示弱,那样子倒是有几分浴血沙场的军人本色。只是郭晟却面露不屑地说道:
“呼延朗,你这么能耐吗?流朔进兵之时,本将军似乎没见过你。莫不是所谓右贤王世子不过是个软包,只能被流朔推出来做质吧!”
“你……郭晟……你有本事跟本世子比一比。”
“哼,你还不够格!”
郭晟冷哼根本不屑跟这个所谓的呼延朗比。从北境到天京城这么多天,这个呼延朗竟然一直隐瞒着身份,他这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到金殿来这一出吗?
流朔王野心勃勃,他的三个王子也都骁勇善战,攻打中原是立功的机会,也是让流朔王刮目相看的机会,所以几位王子都参与了。
洛城一战,岑颂将小王子击于马下,而他抵御流朔数月,却从没见过其他王子。这些人不仅会战,还很会隐藏。右贤王呼延庆他交手最多,从没听说他有过什么世子,那么这个自称呼延朗的人,会不会是流朔王子?
“郭晟!”
呼延朗气恼,伸手就想过去跟郭晟干,此时,云飞扬飞身跃起,拦住了呼延朗,轻声说道:
“这位世子,在下云飞扬陪世子练一练。”
说着他便跟呼延朗斗在了一处。云飞扬身轻如燕,招式清奇,呼延朗大开大合,以力量见长,两个人打斗在一起收获了不少武将的叫好声。主位上的彰德帝看着那身穿一袭软轻纱的少年,眼角带上了湿润。不管何时,云族人都是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