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霸道的热吻让宫烨无比混乱的大脑变得空白一片。
周围的香气是熟悉的味道,探入口中的香舌更是熟悉的不容拒绝。
公主真的在亲他?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了。
公主这些天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代陶猗在一起度过的,他早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没人在意。
他看不见了。
没有眼睛,便再也不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没有眼睛,便再也不配站在公主身边。
他是一个拖累,是个废人了。
云华亲得正来劲儿,一开始还被拒绝,慢慢地,已经从容占领了小清新的整个口腔。
好不容易吃顿荤的,开心!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不再反抗,云华双手上移,抱住小清新的脸。
嗯?
怎么湿湿的?
睁眼一看,小清新的眼角再次出现恼人的血泪:
“宫烨?眼睛疼了吗?”
没有回答。
只有伤心的哭泣。
血红的泪水滑过苍白的脸颊,既惊艳又充满无限痛苦。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无声的哭泣在盛夏的夜晚显得更加凄凉。
血泪不似汹涌的瀑布,而是如涓涓细流从眼角滑落,流过颈侧,直至消失在纯白的亵衣中,让云华心疼得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她低头看着那只因为压到碎裂茶碗而出血的右手,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如太阳般明媚骄傲的少年,如今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脆弱,无助。
揽过小清新瘦削的肩膀,不在乎被血色的眼泪弄脏,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拍抚他的脊背,给他安慰,给他力量。
宫烨睡着后,云华把人安置在床上,处理好他手上的伤口,细心地盖好薄被。
转头看向候在一边的老太医:
“宫掌院现在的情况,能治好吗?”
老太医拱手道:
“回长公主,宫掌院之前身体受到过非常严重的药物刺激,后来又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双重打击之下,才导致失明,所以......”
云华面上表情不变,双腿交叠,侧身不再看他。
老太医紧张地咽了咽,公主的表现明显是生气了:
“回公主,老臣不敢保证一定会治好宫掌院,臣只能尽力而为。”
云华想了想,小灵芝的伤还没好,现在只能依仗其他人:
“你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自前朝开始,便为皇帝和嫔妃们的健康保驾护航。尽力医治宫掌院,治好了,本公主重重有赏,想要什么尽管提。”
在大雍,长公主的话仅次于圣旨,得了她的允诺,家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老太医激动地跪地磕头:“臣一定竭尽全力!”
晚膳时间,春香小声问着:
“公主,您晚饭在哪里用?”
云华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熟睡的小清新,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被打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就在这儿吃吧,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要是发现我没在身边,肯定又要可怜兮兮地哭鼻子了。”
随后丫鬟们鱼贯而入,将圆桌摆满各式各样的丰盛菜肴,云华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吃着。
春香见主子心情不美丽,于是拧干了脑子里的水,开始找话题:
“公主,路易老登那条大街上的公共厕所已经全部修好,您要去瞧瞧吗?”
云华往嘴里送鱼的筷子一顿,活爹啊!谁家好人吃饭的时候提厕所啊?
对于主子的突然停顿,春香姐毫无察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可是公主,公共厕所是什么啊?对于您和代陶猗的打赌有什么用处啊?那里面能卖吃的吗?”
这顿饭吃得,呵呵,吃稀碎。
云华崩溃得直翻白眼,能卖吃的吗?它敢卖,就问你敢买吗?
“春香啊,这个公共厕所,就是茅房,你滴明白?”
“茅房?”反应过来的春香自责得变成那个瘪嘴的表情包,完了完了,主子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肯定更没有食欲了。
云华摇摇头,突然眼睛一转: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明天把‘公共厕所’的牌子摘掉,换成‘茅房’,不然大家不知道那儿是做什么的,影响本公主赚钱。”
春香眉毛撇成八字,乖乖应下,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聪明的小脑袋瓜又有了新的问题:
“公主,您之前说每个人每次一个铜钱,如果凑齐十人,便可以两个人一个铜钱,那上茅房,要不要分大号、小号啊?”
云华刚送进嘴里的鲍鱼瞬间不香了,这还咋吃?
“春香啊,有你是我的福气。”
被夸奖的春香姐马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公主,有您的喜欢,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您的。”
对上那双无比可靠、无比虔诚的大眼睛,云华呵呵了:
“嗯,大可不必,你,出去。换秋香进来。”
笑容还挂在脸上的春香:......
半夜,一直安静睡着的宫烨突然躁动起来:
“不要,我不会告诉你配方的,绝不会......公主,公主?臣倾心于公主,您不要臣了?臣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倚在床头小憩的云华听到声音,小声地唤他:
“宫烨?宫烨?怎么了?做噩梦了?”
见他梦中呓语不停,云华握住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再轻轻拍拍那苍白的脸:
“宫烨,我在这儿呢,不怕啊,长公主在呢,我要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不怕不怕......”
哄了好一会儿,宫烨终于从梦魇中醒来。
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云华感到胸口很是憋闷。
眼睛是失焦的,小清新还是看不见。
整理好情绪,云华笑着轻声问道:
“醒了?饿不饿?莫大厨新研究的皮蛋瘦肉粥,可好吃了,我喂你好不好?”
想起睡着前的种种,宫烨疲惫地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公主......臣想回家。”
“怎么了?不喜欢住在公主府吗?”
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宫烨回道:
“臣自知为公主所不喜,您不必为了安慰臣,如此为难自己。”
云华白了他一眼,懒得磨叽,直接掀开被子,探入亵裤,握住了日思夜想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