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抱着卫七七在人前稳稳当当的,所有人跟着他在后面跟着,不时有人抬眼看向前面两个人。
卫娘子是难得的好人,是他们见过所有女人中,最为出彩最为聪慧的女人,她为鸡关山所有人考虑,赏罚分明。
这样的人,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而他们大当家就更别说了。
少年英才,从知道他真实年龄开始,他们这些人就已经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听说文有成武有就,比他们还小一圈儿的人,这样的人考虑事情之全面,让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人汗颜。
可就是这样好的人,郎才女貌本该是天作之合,偏偏他们之间横隔着年龄以及身份。
他们的身份说出来是会让所有人不齿且唾弃的!
他们这……
声音心思各异的人李渊他并不想知道,他心中现如今全是暴戾,正在进行缓慢的压制。
当务之急是回宜州。
无论他有多么想杀了那些人,他必须先回宜州。
五千兵马并不是他们这些连一千人马都没有的人能比得过的。
以少胜多也得提前准备计谋辅助,而不是硬刚,硬刚是不可能人数差距悬殊的情况下赢。
李渊手里抱着卫七七,脚步一步未停的往前走。
怀里的七娘格外的轻,轻的李渊生怕一放手她就要没了。
原先金尊玉贵的人儿,脸上手上何曾有过这么明显的脏污?现在脸上手上和身上的脏污已经是最其次的。
让李渊难以忍受的是,卫七七正在发高烧,连带着脉象紊乱,之前的陈年积疴正在反噬。
浑身滚烫连带着昏迷不醒正在一点点挑战李渊的神经。
他们从鸡关山的后山出去,离忱州比宜州近,在经过快速撤退经过忱州的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他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卫七七还在烧,李渊亲自将她放置在披风上,拿了块手帕给她擦拭脸上手上的脏污。
叶元欣和迦娜用水壶接水,然后过来清洗手帕,好让手帕冰敷在额头。
没了手帕,李渊就从下摆里衬上撕了一大片的布料,然后开始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拿来给卫七七清洗。
事情发生的所有人猝不及防,让卫七七出门的时候着急着里衣外面套了外衫,外衫外面是迦娜给她的外衫,三层里面,一层是里衣两层外衫。
外衫是充当装饰的,虽说有些保暖,可由于宽大,一般来讲都没有内衬来的柔软舒适和保暖。
李渊将自己身上的外衫里面的其中一件较厚的内衬脱下来。
本身就处于隐蔽的位置,加上他这边的动作做的隐蔽,除了亲近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实况。
厚厚的内衬脱下来,李渊身上不过里衣一件,内衬一件和外衫一件。
他将卫七七扶起来,转头看向叶元欣和迦娜,叶元欣自觉起身拉着迦娜转身抵挡人们可能投放过来的视线。
卫七七出门的时候仓促,最外面的外衫裹的较为严实,可脱掉最外面的外衫,经常的外衫宽大散乱,里衣更别说松松垮垮。
两件衣裳交相叠加,领口处肌肤曝光,露出一大片锁骨。
精致锁骨露在明灭火光下更显得莹白,宛若白瓷一般。
李渊的目光在那处停顿一下,随后上手给弄整齐,绳带绑的严严实实不会透风后,又将他的厚内衬给卫七七套上。
做这些的时候卫七七仍处于昏迷,李渊几乎是一把手给她脱衣服又一把手给她穿上衣服。
等内衬穿好系好带子,又套上两件外衫,有总好过没有。
李渊拂开糊在卫七七脸颊上的秀发,那秀发沾汗,满头乱糟糟的。
他随手将额头上的手帕拿下来,一旁的叶元欣立马给他换另一块冰水里浸过的。
顺着刚沾过水的头发,李渊将卫七七抱在怀里,将她松散凌乱的头发拢在一块儿,然后绑好。
被李渊收拾过,卫七七才勉强有个人样,可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整个人呈现一种极为病态的美感。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七娘若是平安健康,外貌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这模样简直是在戳他的心窝子。
好像在告诉他,你就算努力到这一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护不住所有的一切。
“七娘……”
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停留太久,等给卫七七收拾的差不多,李渊就命人继续前进。
队伍的行动缓慢起来。
之前是拼命斩杀,我不杀你就是你杀我。那是透支身体所产生的动能。
现如今短暂的安静下来后,再行动起来,过度透支力气的身体已经乏力,再提不起任何一脚步。
故而队伍的速度比之之前大幅度下降。
李渊怀里的卫七七用披风裹的严严实实,连带着头部都被裹起来只留一通气的地方。
他们走了好些路走了一天,按照这个路段他们连一半的路程都没到。
“报——”
有人从身后传来消息,通讯兵跪在地上说:“有五百人正在靠近我们。”
李渊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周边的方向。
这里只有几个小山坡可以用来掩藏一行人,可只要那些人去检查这么多人肯定是藏不住。
“伤员老弱妇孺都安置在小山坡背面,小山坡背面留一半的人保护,确保他们不会第二次受伤。”
周边的人都纷纷点头。
卫娘子和大当家的从一开始就一直带着伤员逃亡,他们这些人并不觉得这些人是累赘,反而很愿意为他们服务。
毕竟刀剑无眼战场凶险,自己总有受伤的时候。若是自己也被敌人所伤,也绝不希望自己被放弃。
一行人当即分成两拨,一拨人由霍修文带领躲藏起来。
另外一拨人,由李渊亲自带队。
等待的期间,李渊将剑擦干净,手上的动作没停,吩咐却是一个没落下。
“吩咐下去,我们人数相当,还多一些,只要速度够快够狠,我们就能赢。”
还记得跟他们说:就说打完这些人,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格外的刺激着众人,只觉得浑身都充满力气。
他们原先在洛州有家,后来洛州没了不说还没粮。
被压迫的人们不得已才开始流亡。
鸡关山也是,现如今鸡关山也失守。
想着想着,想的人心里憋着一把火。
凭什么他们不能过安安稳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