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让卫七七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李渊先站起身:“七娘,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要回军营一趟。回来明天早晨就要出发。”
“这么快?”
卫七七有些惊讶。
“嗯,徐州等不了太久。”李渊说道。
想到正在惊慌失措的老百姓,卫七七点头,“是了,早去早没事。”
李渊离开后,卫七七拿出自己之前特意弄到手的地图,这上面是整个国家的地理位置。
找到宣州后,又找到徐州,看着两个州之间的距离,卫七七盯着两个州。
按照刚刚李渊的说法,京城大乱,多方势力混战,这次的徐州有可能被哪个势力卷入其中。
还有之前李渊提到的盐行一事,或许此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卫七七来到卖成衣的店铺,按照程飞跃和李渊的尺寸买了四套短褐,里衣和亵衣都按照最好的材质和面料来做的,以求舒适和方便。
冬天的严寒还没过去,初春早晚寒冷,只怕行军路上会冻,卫七七将东西都备好,返回院子。
李渊正好回来,两个人见面,李渊先走过来。
“七娘。”
“出去给你和程飞跃买了一些衣服,出发的时候穿上,都是方便你们行动的。”
“好。”李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点头应道。
“我屋子里有行军图,不知道你有没有,但我那个比较详细,自己带上说不定会有用。”
卫七七是在一商人手里花高价钱买来的。
里面特别详细的记载着山川河流和城中大部分的地理位置。
她之前将徐州的那一张单独拎出来放置在旁边。
因为明天早晨天不亮就要起来,李渊和卫七七都睡了早,基本天一黑就躺下来。
卫七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是李渊第一次出去做任务。
一方面理智跟她说,李渊的身份不同寻常,有可能是位面之子或者反派之类的,毕竟他的配置的确符合小说里的各项。
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傻逼。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小说里的人物,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的人因为一些小事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卫七七怀着担心想着想着睡着。
鸡鸣第一声的时候,李渊和卫七七同时睁开眼睛。
卫七七出门的时候,李渊已经收拾好自己。
“你等会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了再去。”厨房里昨晚就备着东西,防止早上时辰来不及。
“都准备的差不多,很快就好。”
卫七七话音刚落,院门就有人敲门。
“七娘子在吗?李公子在吗?”
“在。”李渊回答,过去给人开门。
来的人是府上的小厮,先是对李渊行礼,看见卫七七后又对卫七七行礼。
“我们夫人让我叫你们过去,大厅已经备好饭菜,让李公子过去一起吃。”
李渊回头看向卫七七,卫七七回应道:“正好,也省的浪费时间。”
出门在外,没什么东西要收拾,李渊凭着多年的习惯,将匕首挂在腰间,让短褐的外衫盖住,又拿了一火折子放进口袋里,随后和卫七七一同出门。
只是关门的时候,目光不禁落在厨房门上。
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灯火通明。
程飞跃见到他们,忍不住打招呼。
今日程飞跃也难得的穿了身短褐,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子就不一样,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快来一起吃,免得李渊路上饿肚子。”许雅洛招呼卫七七和李渊。
程青今日也在。
可能是担心,眼底略青。
一顿饭吃的很快,饭桌上卫七七和许雅洛基本没怎么吃,光顾着嘱咐。
再次将路上小心的话说第三遍的时候,程青已经忍无可忍了:“夫人,这只是平常的一次任务,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我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见你担心成这样。”
许雅洛瞪大眼:“老程,你这么大人,还七七也在场,你怎么这么不知羞竟然吃儿子的醋!”
“我是让你别嘱咐这么多,让两个人有心理压力。”
程青无奈道。
没过多久程飞跃和李渊就已经吃饱。
几个人出门,走在后头的卫七七想着李渊刚刚没怎么吃,从桌子上拿了几块糕点放置在手帕里。
“你今日没怎么吃,是不是有些紧张?”
卫七七说话的时候,靠近李渊,声音有些小。
前面许雅洛不停的嘱咐儿子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后方却一片寂静。
“七娘。”
李渊抓住卫七七的手腕。
“吃太饱脑子转不快。”
对于这回答,卫七七了然,也没动李渊突然抓住她的那只手,另只手将卷好的手帕递过来给李渊。
“拿上,回头饿了吃一点。”
李渊低头看着卫七七递过来的手,那手略小,手里盛着手帕裹着的糕点。
手伸到跟前,纤细皓白的手腕在未亮的时候格外的惊心动魄。
太素了。
“好。”
走到门口,外面两匹马静立在那儿。
“城里面人太多引人注目,你不是说凡事都低调一些,我从昨日开始就让人分批从城门口通过。
现在应当是在城门外五里地那儿的山里面。”
李渊点头。
这次真到了送别的时候,卫七七整理了一下李渊的领子,靠近他:“虽然说过很多遍,但还是想嘱咐你,小心小心再小心。”
“别担心七娘。”
李渊露出笑容,他很少这样真心实意的笑。
等我。
等等我。
他心想,遂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卫七七,转身大踏步下了城主府的台阶,一跃而上。
程飞跃见状,抱了一下许雅洛,随后也上马。
两个人回头看向父母亲,伴随着驾一声,马在街道上飞驰而过,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很担心是吧?”许雅洛走过来在卫七七身旁站定。
“做父母的肯定很担心。”
卫七七没接话,她再次回头看向已经没有人影的地方,心里一片惆怅。
似乎从这一刻,她真真正正的意识到,李渊的成长已经不在她所想象的范围里。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李渊就要走向他想走的路。
也是一直以来她有所预感的路。
那条,最为艰辛苦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