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叹着,后面的人鱼贯而入,倒茶的倒茶,上糕点的上糕点。
不一会儿这客厅就有这满满当当的感觉。
“容貌而已,爹娘生的,不值一提。”卫七七谦虚的说道,这话女人却不赞同:“天下美人众多,可有此神韵的,我只见过你一个。”
这话说的卫七七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笑。
“娘子实在人美心善,不顾自身危险,救了我儿,我得知的时候,快要急死了。”
女人继续道:“我与我家夫君只这一儿,幸亏娘子救下,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就活不下去。”
这女人讲话抑扬顿挫,让人忍不住听了又听。
“孩子难得出门一次,就遇上这种事情。一听下人们说,我就让他们赶紧去找你。”女人说到动情处,甚至抓着卫七七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卫七七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手被拉着只能陪笑。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请娘子收下这一笔钱财,好让我良心稍安。”
说罢一抬手,一旁的下人就将不知什么时候端过来的一盘东西上的罩布给掀了。
银澄澄的一片,足斤足两的接近李渊拳头大小的银子摆满了一托盘。
卫七七下意识放轻呼吸身子后仰。
这么多银两,少说得有……
三百两。
这少城主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她看向李渊,李渊看到这银子也很是震惊,却不怎么夸张。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截了少城主……
卫七七看向李渊的目光让那城主夫人注意到,随即看过去。
本来满脸笑意的人脸色旋即凝固,慢慢垮下来。
“这是……”
城主夫人开口,眼神落在李渊身上。
“这是我继子,李渊。”
卫七七招手,示意李渊从后面上前来。
小孩站在跟前,脆生生的年龄,扬起的小脸同记忆深处的小孩一模一样,不过张开了一些。
“你…你叫李渊?”
城主夫人往前迈一步,伸出手想触摸小孩的脸。
“城主夫人。”
李渊后退一步避开这手行礼,脸上露出疑惑,他记忆力向来不错,打从有记忆后接触过的人都多多少少有印象。
眼前的女子又是城主夫人,没道理他不清楚。
“李渊,可是忱州李氏李舟的儿子,李渊?”
李渊下意识抬头看向女人,卫七七的眼神冷下来,一把把李渊拉到身后。
“城主夫人,什么李舟之子李渊,这是我继子,我已故丈夫遗留的儿子。”
卫七七脸上的敌意毫不加掩饰,让那城主夫人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误会了。
“不是的,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那城主夫人说着说着,想起伤心事,拿出手帕抹了一下眼泪花。
“我名许雅洛,同李渊的母亲蒋梦玉从小情同姐妹的长大,作为她闺中密友,我小时候是见过她的孩子,一颗小小的泪痣就点在这里,小时候巴掌大白玉般的脸上,就这颗泪痣最显眼。”
“后来她去世后,我同忱州那边不再来往,就断了联系。
后来我们安定下来后,我想去看看那孩子,被告知李舟要娶妻,我就没去。
谁承想……竟然让我遇到她的孩子!”
城主夫人情绪有些激动。
“你们是不是从忱州城里来的?你们……”
卫七七听罢后,已经相信了五分,到底谨慎小心,还是没承认。
“我理解夫人激动的心情,可我们属实不是忱州城里来的。我们户籍是忱州边缘的水朗村,因为丈夫被奸人所杀害,故而投奔丰永村。”
许雅洛瞧着眼前艳丽的女子还有沉默不语的小孩,心上一梗。
这是李舟后来娶的那女人。
这女人轻而易举的坐上蒋梦玉的位置。她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复杂的情感交织。
眼前的女子看样子是没有相信她的说辞,故而不承认。
孩子还没长开,和小时候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加上同名同姓,她不可能认错。
“既是如此,那可就是我认错,只是没有这一缘由,你也还有救我儿的恩情。”许雅洛说着,一挥手示意两个人上前来。
“你们两个抓紧收拾出一处院子给这位娘子住,里面东西都精细一些。”
也不给卫七七拒绝的机会,又微弯身:“既然同名同姓,也算有缘。
我有个顽劣儿子,你们之前见过,他之前在孔夫子那里被辞退,我打算在府上请教书先生和其他先生,我看你不如来做我儿的伴读,也好让我儿有个玩伴,不天天嚷嚷着要出门。”
话说到这份上,卫七七就知道她和李渊离不开了,哪怕硬要离开,保不准这人就派人跟踪监视。
还不如直接留在府上。
不过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垂下头无声用眼神询问李渊。
李渊注意到目光,侧头目视,半晌后点头。
“既然这样,快到晌午,我让人……”
“许夫人,你看我们带着束修,原是想要拜访孔夫子的,下午约着人…”
“娘子放心,我请来的先生是顶好的,不比孔先生差,并且我另外还请了六艺师傅,礼乐射御书数一并教了。”城主夫人格外的着急,生怕卫七七找借口就走了。
卫七七本想说要去告知一声失约,没成想炸出这么多内容。
这城主夫人也太殷勤,让人根本就拒绝不了。
若是去孔夫子那儿,只怕只能教个书,其他可能能力有限。
如果可以全面发展,那就是再好不过。
“我是想说夫人,我得去告知一声恐不能再去,再者得去把客栈退了。”
卫七七有些无奈,现在她差不多有七八分相信这个火急火燎的城主夫人。
不过她也没打算真住在这府上,她刚交了租房钱,等这城主夫人把该查的都查了后,估计就会放心很多。
不论她查出什么。
李渊从刚刚开始,就不怎么说话。
她能感觉到小孩情绪的低落。
“不论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
“得一直向前走,无论未来有多难。”
“只是…你愿意当伴读吗?”
她有些担心,毕竟之前李渊和管州在一起就被欺负成这样。
“七娘,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不会再被人欺负。”
李渊仰起头说道,路都是往前走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