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钓艇一路乘风破浪前行。
在傍晚将要日落的时分,终于抵达了外海的标点。
此时,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悬在海平面上,将天空染得一片橙红,那绚烂的色彩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由浅至深地晕染开来。
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碎金在跳跃闪烁,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
下方的海水呈现出深邃而神秘的深蓝色,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
严初九环顾周围,发现这里景色仿佛一幅如梦似幻的绝美画卷。
这就很适合用来勾引那个小娘皮,于是拍了个小视频发了过去。
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反应。
严初九觉得也没关系,钓鱼嘛,不止要有耐心,还得勤快抛投,这一竿不上钩,那就多抛几竿咯!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桥本结衣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终于摁住自己的手指不去回复他。
严初九收起手机,开始看向水下。
水眼金睛透过层层海水,一下就看到了底,这里的水深在七十米左右。
五彩斑斓的珊瑚礁,附着着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色彩缤纷让人目不暇接。
一群群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穿梭在珊瑚礁之间,它们身上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光芒,宛如流动的宝石。
有身上布满蓝色斑点的雀鲷,成群结队地快速游动。 也有体型优美的蝴蝶鱼,翅膀般的鱼鳍轻轻扇动,缓缓在珊瑚间穿梭…… 严初九看了一阵后,竟然惊讶的发现了此次的目标鱼——黑丝绒倒吊鱼!
丝绒吊的身体整体呈椭圆形且较为扁平,体长大约在十五厘米。 全身覆盖着一层犹如丝绒般质感的黑色鳞片,在昏暗的海底也能隐隐反射出一种深邃的光泽!
它的尾鳍呈扇形,同样是以深黑色为主色调,有一个很明显的白色斑点!
总的来说,它的外形与黄金吊鱼类似,只是颜色完全不同,它是黑的,黄金吊是黄的。
当它在水中游动时,鱼鳍轻轻摆动,仿佛是在黑暗中舞动的黑色绸缎,带着一种别样的优雅。
一来就看到了目标鱼,严初九不免兴奋了起来,这个开局明显要比以前好得多。
这就不枉自己山长水远,花了八个多小时赶来了。
旁边的黄若溪见他看着海面出神,忍不住问,“初九,怎么了?”
严初九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一些别的事情而已!”
黄若溪好奇的问,“在想什么?别的女朋友吗?”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个雷区,黄若溪为了避免自己被炸死,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严初九也不能跟她说自己看到的水底下状况,只能胡说八道。
“黄若溪,你觉不觉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时候我们会在生活的点滴中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相似之处。”
黄若溪好奇的问,“例如呢?”
“例如钓鱼,各种方法,只为上鱼一刹那的激动与满足。它跟交女朋友一样,费尽心思,也只为打动她的心。”
黄若溪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不多。
严初九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我深入浅……就简单打个比方,野钓就像找真爱,虽然很难找到,但感觉特别好!”
黄若溪忍不住问,“那黑坑呢?”
“黑坑就像夜场里的小姐姐,姿色好,穿得还少,但是要花大价钱,而且明明知道那是个坑,还是黑坑,偏偏忍不住去踩一脚!”
黄若溪忍不住撇嘴,自己不是坑,而且也不黑!
严初九说到最后摊了摊手,“反正钓鱼和交女朋友都是存在很多不确定性的,有时你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了,结果等待良久却是一无所获。有时你会因为一条鱼逃脱而沮丧,有时候却会因为上了一条大鱼而欣喜若狂!”
我就是你钓的那条大鱼是吧?
黄若溪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不过最终只是婉转的问,“初九,女人在你眼中,只是一条鱼吗?”
严初九摇头,“不,女人在我眼中像一个鸡蛋!”
黄若溪睁大眼睛,“啊?”
“鸡蛋有坚硬的外壳,敲开壳里面有清亮透明的蛋清,去了蛋清才能看到黄的心!”
黄若溪听得忍不住咬了咬唇,感觉这个家伙在开车,而且有痕迹。
偏偏自己还很不争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自己变得像被敲破壳的鸡蛋一样。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就觉得男人像芒果,外皮很黄,里面的肉也很黄,心则不止黄而且硬!”
两人扭头,看向说话的林如宴。
林如宴摊了摊手,“要不就像甘蔗,刚开始是甜的,后面越来越渣。”
黄若溪白她一眼,“才不是,我觉得男人是槟榔,让人越嚼越上瘾!”
林如宴补充,“可你是不是忘了,槟榔还有毒呢!”
黄若溪:“……”
林如宴冷哼,“照我说啊,男人是最表里不一的动物了。”
严初九好奇的问,“何出此言?”
林如宴扳着指头数起来,“男人说喜欢微胖的女人,其实是指丰满凹凸有致,该大地方大该小地方小的。男人说喜欢清纯可爱的,是指好骗容易到手的傻白甜。男人说这个女人适合结婚,是指她情调不够、长相不够、也爱得不够热烈。”
严初九摇摇头,“你们女人也不见得有多诚实吧,说喜欢大方的,可指的是愿意给她大手大脚花钱的。又说暂时不想谈恋爱,其实就是看不上人家。还说得好听你是个好人,说白了无非就嫌人家穷!”
“你——”林如宴气得直冲他瞪眼,“哼,反正我是不会跟男人结婚的,婚姻就像洗衣机,男人先泡着女人、再缠着她、再榨干她、接着用力一甩,最后挂在一边晾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如宴这么看不起男人,严初九觉得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去打自己的窝了。
下面虽然有丝绒吊,数量并不多,只是零零星星的几条,更多的是一些不值钱的杂鱼!
因此必须得打窝,争取把周围所有的丝绒吊都吸引过来。
严初九先选了船头一个钓位,大概衡量一下钓竿的长度,这就拿起一个窝团随手扔了下去。
窝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小朵水花。
之后他就把窝团一个接一个的抛了下去。
“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逐渐向四周扩散开来。
只一个窝点明显不够的,严初九又在中间以及船尾各选了一个钓位,继续打窝。
三个位置都打了窝后,发窝需要时间,趁着这个空档,可以先吃晚饭……不,应该先拜神。
严初九想起叶梓的叮嘱,这就先去拿香纸油烛贡盘之类的东西。
林如宴见了,不由又有点阴阳怪气,“严老板,你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种封建迷信的玩意儿?”
严初九不以为然,“求得神多,自有神庇佑!”
林如宴嗤之以鼻,“我一向都认为,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生气还不如争气!”
严初九虽然也同样这样认为,可话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就感觉不是那么顺耳。
没搭理她,自顾自的烧香。
黄若溪则是上船随俗,忙跟着一起摆弄。
看着两人在那儿一起跪拜,在旁边看戏的林如宴突然就想来一句:一拜天地,二拜……
话没出口,她就生生忍住了。
这一趟出海,她是来棒打鸳鸯搞,可不是来成全他们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虽然已经很用劲,可效果只是一般。
林如宴便暗暗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劲:破坏还没成功,小黄同志仍需努力,一定不能让表妹深陷在这个渣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