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作是给我那便宜父亲报仇了吧!”
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王铁,新无裕不置可否地说道。
之后他便再不犹豫,提气运起身法向着家中的方向快速掠去。
新无裕赶至家中时,只见院门紧闭,四下听不到一点声音,整个院子都安静的有些过分。
见此情景,他没从大门进入,而是直接翻进院中,待得进了院子,在距离他平日居住的房屋越来越近之时,方才逐渐能听到一些声响。
新无裕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只看到两个黑衣护卫正持剑围杀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
而在几人交战的不远处,一个年长的女人浑身是血的仰躺在地,胸口处一道狰狞的剑伤,显然已经死去。
新无裕心道,只是不见那魏家二公子,应已是得了玉牌先行离去了。
而这老者便是新无裕的义父,向云,向老头了。
死去的年长女人正是他的老妻,只见他虽然苍老无比,身形佝偻,可一双眼睛却不似外形一般垂暮,反而颇为有神。
只此刻向老头眼中含泪,满是怒气,显然对老妻之死悲愤交加。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新无裕还未来得及出手,就听伴随“砰!”的一记声响。
停留在后天三重境很多年的向老头,一人对战两个有着后天四重境武者的黑衣护卫,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破绽一显,便被其中一个黑衣护卫抓住机会一掌击飞出去,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在地。
这一掌显然让他受伤颇重,在原地挣扎了几次,都未能再站立起来。
将之击飞的黑衣护卫正欲上前一剑了结其性命之时,新无裕长剑出鞘,脚下运起身法几步上前,先是用剑尖隔开了黑衣护卫刺出来的剑。
又在几人尚不及反应过来前,反手将手中长剑向着此黑衣护卫扫去。
这剑法并不多么高级,反而很普通,却让黑衣护卫感觉这一剑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扫向自己。
他大惊之下来不及躲避,只好调转剑势生生接下了新无裕这一剑。
两剑相交的瞬间,他顿时觉得喉咙一甜,气血翻涌,待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体内陡然躁动的血气,才有精力侧目和不远处的黑衣护卫交换了一下眼神。
却不想只这一瞬分神,他就被新无裕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笔直撞到院中放置的一个水缸,水缸应声炸裂,身体又被这股力道带着向前翻滚了好几圈,方才跌落在地。
此情此景与先前他一掌击伤向老头的场面,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
他旋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竟只是被这一脚就踢成了重伤,而就在他被新无裕踢中的同时,他的同伴也动了。
此人修得一手快剑,要不是新无裕境界高出他许多,又有着可以媲美顶级身法的速度,换成另一个人,恐怕都会很吃力。
可惜,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也不过就比一般人多撑了几息,便就死在了新无裕的剑下。
新无裕在击杀此人之后,就抬步朝着向老头走去,手中长剑没有入鞘,路过方才被他一脚踢成重伤爬不起来的黑衣护卫时。
他脚步未停,也未曾看向还在兀自挣扎着起身的人,只随手一剑给了他个痛快。
“无裕…”向老头看着此时提剑而来的新无裕,竟莫名地心生惧意。
新无裕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显然命不久矣的老人,没有应声,只是告诉他:“说出你藏有万元宗玉牌的王铁,已经被我杀了。”
“这两个围杀你们的人也已经死了,还剩那个魏家子,我也会送他去给你们陪葬的,阿父莫要忧心。”
“…你都知道了,玉牌之事…”
新无裕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轻声问他:
“阿父为何瞒着我呢?”
向老头张了张嘴,又有血迹顺着他的口鼻流出,但他此时却脸色红润,整个人好似忽然间精神焕发起来。
新无裕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多年前我曾遇到过一个自称是万元宗的修士,他当时身受重伤,与我说他被人追杀,若我肯助他躲藏过去,待得他恢复伤势,回返宗门…会送我一份机缘。”向老头用手抹了把脸,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新无裕并不插话,只安静听他讲述。
“因我当年居住之地人多眼杂,所以偷偷将他安置在了…王铁…”向老头说到此处竟哽咽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
“…王铁的家中,他当时外出走镖并不在家,他的家人也都对此事毫不知晓,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后来有一日,这修士将一枚玉牌交给了我,交代我如有意外,便就拿着这枚玉牌前往罗央城寻那城主,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新无裕替他说了下去:“没想到他的仇家找来,他二人在王铁家中斗法,最后万元宗弟子落败被杀,杀他之人将王铁全家灭口,甚至还放了一把大火毁尸灭迹。”
向老头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呼吸急促,激动之下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是我对不起王兄弟啊…现如今他还因我而死…我…”
新无裕忍不住皱眉打断他:“你没有依他所言去找那罗央城城主,而是将玉牌偷偷藏了起来,那王铁又是怎么知道的?”
“…酒后失言之…”
蠢货!
听到这里的新无裕忍不住心里骂道,该说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好酒友,都死在酒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将要死去的向老头不知新无裕心中所想,老泪纵横地喃喃:“无裕…我向云一生无子,你的出现让我此生无憾了…什么万元宗,修仙…太残酷了,太危险了…”
“原谅为父的自私…”向云方才回光返照的那一口气,随着他情绪激动间,仿佛逐渐散去。
他此时双眼大睁直直地看着新无裕,苍老的脸上,痛苦中带着一丝期盼,双手也死死的抓着新无裕的手臂,口中渐渐只能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新无裕没有回应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将向云的手从身上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