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躺在军帐中,武将们纷纷战立在一侧,经历了暴怒吐血焦虑等一系列情绪波动后,他终于撑不住了,众人知道天子被劫就意味着他丧失了大义,眼下已然无法挽回,李儒一直守在董卓身边,一声不吭,他知道这是易轩干的,但是他不能说,因为易轩已经告诉李儒关于吕布的事情,吕布此人早晚要反,言下之意就是靠得住的只有他易轩。
“吕布已露出不耐之相,但眼下又不能和他翻脸,联合军大军已是兵临城下,这该如何是好?”
“文忧,定方现在何处?”
见董卓醒来,李儒赶忙将他扶起,回道:“太师,定方现在虎牢关迎敌,抽不开身。”
“罢了,天子已失,如今只能另立新君。”
“太师,恕我直言,倘若现在另立新君,天下人也不会服的,毕竟现在天子可是在袁绍等人手上,他们兵多将广,相互勾结,整个中原几乎都在他们的笼罩范围内,只怕......”
话为说完,董卓一声怒斥,“住口,我是太师,位列三公,莫非废立一个天子,他人还敢有异议?”
李儒一声叹息,董卓果然没救了,一朝权势在手,再也无法松开,明知是飞蛾扑火,死路一条,依旧是义无反顾。董卓继续说道:“告诉华雄和吕布,让他二人守好虎牢关与汜水关,待我领兵先回洛阳主持大局,哼,现在洛阳里面怕是群魔乱舞,别有用心者上蹿下跳。”
“可叫上定方?”
董卓怔了怔,思付一二,严格来说易轩是来帮他的,且不属于他,换句话说易轩就算现在走了,董卓也没有脾气对易轩指摘什么,“告诉定方,今夜与我一同前去返回洛阳,有他在,我心也宽慰些。”
却说袁术因为天子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无奈,原本他就没打算救天子,讨伐董卓只不过是给自己平添政治筹码和个人功绩的一个作秀手段而已。
“哼,必须找个借口作罢离去,不然等攻下了洛阳,要是天子强令我去剿灭董卓,那岂不是凭白找麻烦?!”
他站在营帐之后,远眺了一眼西方拿到隘口,天子一来,明明是好事,可是他袁术怎么都觉得失去了一个“翻身”的大好机会,好像是得到了皇帝的允诺,但是袁术依旧是郁闷不已。
太阳即将落山,两日后联合军将会对虎牢关发动一场总攻,这一战将会决定成败,之所以是两日后再进攻,大意就是想等董卓后方先乱起来再说。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吃完晚饭,抛却烦恼,继续对床上的美人儿进行征伐,一番巫山云雨后,啪啪肉响后,袁术正准备入睡,外面却又有人来报,说是有人用弓箭射进了一封信函,袁术起疑,原来是一条白布。
袁术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讲白布摊开来看,当即吓的跳起,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额头上渗出冷汗,一时间宛如如被五雷轰顶,耳目不清,原本因为各种要事而疲惫,因为征伐美人而泄力的袁术顷刻间精神焕发,原地复活。
只见到这朴实无华的白布上赫然盖着一个朱砂印章,上面只有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不仅如此,白布下面还有一行字:将军受命于天,传国之大业非你莫属,若想知缘由,请入洛阳来!
袁术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汉室倾颓之时不会因为董贼有没有伏法而发生任何改变,本质上来说,小皇帝想要用分封制来宽慰众诸侯的心倒也是无何厚非,但今时不同往日,秦始皇一统天下,登基称帝那一刻起,中华大地已经容不下“周天子”,高度的权利集中欲,使得各诸侯注定了会征伐不断,小皇帝被废真是时间问题,就算他自己知趣先把自己架空,可没用,大一统的思想注定皇帝失去权势后,改朝换代不可避免。
“有人难道想将传国玉玺给我?”
袁术来回踱步,思之再三,突然“啊”的一声,他彻底醒悟过来,想将传国玉玺给他的应该是洛阳城中的王公大臣们,他们都是群老狐狸,心知汉室衰亡已是不可避免,他们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决定重新拥护一个君主?
“然也,是也,后汉光武帝若不是权贵维护推举,他也不可能当上皇帝,能得到天子定然就是这群诸侯之中,他们看准了最适合代表他们的人,果然就是我袁术!”
于是袁术脑洞颇大的补完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他袁术本就有野心,
这一夜注定难以平静,但是无论平静与否,时间都不会因人的意愿而减缓或者加快,它就那样不急不缓的向前进,向前进,不回头的向前进。
第二日,一直快速赶路的董卓等人终于来到了洛阳城了,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凯旋而归,而是回来收拾残局,上一次是旌旗招展的出城,而这一次是狼狈不堪跑回。
汉献帝醒过来后,接受了诸侯的朝堂之礼,这里已经成为了临时朝廷,因此刘备终于能够抬头挺胸的站在诸侯之中,现在小皇帝对刘备十分信任,这里也是由于张远“小张仪”的天赋技能,使得小皇帝对张远说的话有一种出人意料的信任,张远告诉他唯一会一心一意辅助汉室的只有刘备,因此再见到刘备以后,汉献帝终于可以放下包袱,昨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一大早起来精神倍棒。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小皇帝也的确可怜。无论在董卓眼中,还是在诸侯眼中,他都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这种临时朝堂也就是一个流程,实际上发不发兵根本与皇帝无关。
易轩、何飞鸿、和莫小茶三人就那样随着董卓回到了洛阳,而司马萧和张远因为之前与天子卫的激战,所以一进洛阳就会露馅,由于曹操已经知道了张远,所以张远和司马萧护送天子有功,暂时被编入了天子侍卫。
汉献帝见到张远和司马萧到来时,喜不自胜,以师礼待之,在他眼里,张远才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这里张远要做的为刘备和汉献帝指出一条路来,但这里是后话,先不讲。
张远尚未开口,汉献帝便急忙问道:“先生,眼下诸侯似乎并不愿意竭尽全力祛除董贼,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陛下勿急,以吾观之,很快十八路诸侯将会分裂成两派。一派以将会以曹操与刘备等人为首,他们会主张速战速决,诛杀董贼,狂扶汉室。
汉献帝点点头,他自然记下了,“但这不是最麻烦的,另外一派以袁绍为首,明面上是主张踏实稳步,实际上就是不愿大动干戈,想将自己的损失减到最少,但是一旦利益受损,发起疯杀起人最可怕就是这伙人。”
“请先生赐教。”
“陛下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学会自处,这两派人一定会大打出手,并且十有八九曹操和刘备会赢,到时候联合军的大部分话语权将会掌握在这两人手中,刘备虽然无权,但是陛下已经亲口称呼他为皇叔,这就意味着那些投鼠忌器,想要插科打诨,明哲保身的人,下意识的会集体倒向刘备,比如陶谦和孔融,还有公孙瓒刘岱等人。”
献帝仔细记住了张远说的每一句话,只要这两伙人一旦分出胜负,献帝必须想尽办法给刘备兵权,同时册封曹操为镇西将军,万户侯,前往潼关,随时提防董卓卷土而来。
“先生,为何你如此看重刘玄德与曹孟德?”
张远淡然一笑,“吾观天下英雄,只有三人而已,刘备、曹操与孙坚!”
献帝眼中一亮,“可是孙坚,孙文台。”
“正是江东之虎,孙文台,孙坚此人其志不在小,陛下可让他进入荆州,取代刘表,一旦孙坚坐稳荆州,便可观察一二,倘若他想借机吞并江东,便骑兵讨伐他,倘若他只是一心治理荆州,祛除水贼,那便可大用,陛下还年轻,来日方长。”
易轩的最终目的是让董卓滚回西凉,让董卓和马腾韩遂两位大佬抖一抖,同时这三位在西凉还有一个作用,镇压西北羌族,严防外敌入侵。
但最麻烦的是袁绍,这个人不简单啊,他在拥有权势之前,也是个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然而作用四州之后,袁绍也就不是从前的袁绍了。
听完这些之后,汉献帝赞道:“不愧是先生,看的透彻,只是那玉玺又当如何?”
“陛下勿扰,那只是一枚假玉玺,将玉玺扔给袁术,到时候诸侯便会相争,他们皆无视陛下,自然打起仗来也不会估计陛下,而陛下只要象征性的指责一下他,要收拾他的多了去了。”
张远脸色凝重起来,说道:“董卓昨天突然撤兵回洛阳,虎牢关只留下了两万士卒,领兵的是吕布,但吕布其人不会给失去了天子的董卓卖命,所以这虎牢关算是半卖半送了。”
汉献帝蹙起了眉头,既然如此诸侯为何还要等那么多天,虽然董卓军和诸侯军僵持了将近二十天,可是双方都互有胜负,完全可以僵持下去,但问题就在于,董卓本质上在兵力和粮草辎重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而且没有后勤补给基地的诸侯联盟是绝对耗不过董卓的,更何况诸侯内乱那是早晚的事,董卓在这个时候突然撤兵,恐怕这个家伙做贼心虚,知道自己必须留后路了,毕竟霸占京师这个罪名是一定会被持续讨伐的。
“如果董卓如果想要另立新君,那就必须迁都长安,那么在迁都的过程中,必然是暴行不断,到时候联合军中可以让曹操追击而去,这也是给曹操扬名立万的机会。”
回到洛阳后,董卓让一支军队驻扎在城外,他自然要马不停蹄的冲入皇宫,召集文武百官,他已经决定孤注一掷,先迁都再说,至于另立新君,可以到了长安再说。
满朝文武自然早就知道皇帝不在了,他们私下来商量了一番,知道董卓眼下虽然还未溃败,但是失败已是板上钉钉,不过他想迁都未免太荒唐了,连皇帝都不在了,你迁什么都?
你要迁谁的都?汉室的都?还是你董卓的都?
刚有人出言反对,就被董卓当即一剑斩了,接着又有几个不屈服的大臣狂骂叫嚣被杀之后,朝堂瞬间清静了。
至此,再没有人反对董卓迁都了,易轩就跟着董卓到了朝堂,看见他的暴行就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董卓好过,
在座的所有人里,只有易轩很清楚的知道,洛阳迁都这事在历史上是一件难以被原谅的暴行,此刻董卓迁都的决心难以挽回,他几乎是拿着剑搭在大臣们的脖子上,挨个挨个的问:“你同意迁都吗?”
所谓的“言出必行”,也是建立拥有强硬实力的基础上,只要有敢出言反对的,尽皆被一剑封喉,卡着大臣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董卓心中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的顿生,肆意纵笑离去。
“定方,你可看见了,我董卓要是就是这般一言九鼎,威压天下,谁敢悖逆我就是死。”
易轩不咸不淡道:“太师,迁都太过匆促,在下有个建议,直接将大臣们的家眷全部带走,然后快速离开,不要做过多的纠缠。”
董卓瞬间就不高兴了,“定方,你觉得我会让洛阳的金银财宝全部留给联合军吗?”
“那太师觉得呢?”
“当然是全部搜刮一空,该杀的杀,该烧的烧。”
易轩摇头道:“太师,恕我直言,吕布不可靠,恐怕太师失去了天子,他不日就要自作主张离开虎牢关,根本守不住的。”
董卓脚步停滞,半晌不语,竟然没说任何一句话,看样子他心里有数。
然而易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徒劳,董卓返回洛阳的第二日,迁都的檄文就贴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那檄文自然是出自李儒之手,写的那是文采飞扬,妙语连珠,这货一身的才华全部用在这个迁都檄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