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莹回家省亲是在她大婚一个月之后,她到将军府时,马瀚如早领一家老小阖府上下在门口迎接。
“父亲何必搞得如此隆重。”马玉莹从轿中下来,她一身华服,满身朱玉,浑身散发着王室贵胄的气息。
“你第一次回家,我们当然应该庄重对待,下次,可没这么好待遇了喔。”马瀚如笑着扶起女儿的手,把她领进门。
待到众人散去,马玉莹赶紧将头上的华冠摘下,又将身上的金丝玉袍脱掉,从闺房中找了一件从前穿的便服,把脸上抹得那层妆容洗掉,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到客厅去坐。
马瀚如正在喝茶,看到女儿素面朝天出来,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怎么这身打扮就出来了。”
“哎呀,父亲,你不知道穿上那身衣服,比你们穿盔甲还难受,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当然得让自己轻松一点了,你说是吧,姜姨。”马玉莹拈起一块姜姨端上来的糕点,扔到嘴里,道“还是家里舒服啊。”
马瀚如无奈摇摇头道“不过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后,什么时机场合都要注意形象,毕竟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还是整个国家的体面。”
“哎呀,行了,你就别教训我了,我在宫里都快憋死了,回到家,还要让你唠叨。”马玉莹抗议道。
“李俊寒对你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受委屈?”马瀚如道。
“他呀,大婚之后陪了我三天,就去忙政务了,天天见不着人,总到午夜之后才回来,回来后还没说上两句话,倒头就睡,我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那么累。”马玉莹感叹道。
“国君勤政是好事,况且他刚刚登基很多情况不熟悉,需要学习的地方也不少,出现这种情况你要多体谅他,切不可对他使大小姐脾气,可记住了。”马瀚如叮嘱道。
“行了,老爹,你就少操点心吧,我的夫君我当然心疼了,况且既然当初我做了嫁给他的决定,今天或者以后需要面临的情况,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莹莹真是长大了。”马瀚如本打算像从前那样亲昵地摸摸女儿的头,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后宫其他嫔妃那边,你也要多多往来走动,切不可因为自己是王后就居高自傲,由着性子来。”
“她们倒是来拜访我几次,不过聊得都是些家长里短,刺绣女工,我听着就头皮发麻,真是跟她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马玉莹无可奈何叹息道。
“莹莹你可知道,后宫斗争的险恶,可一点不比前朝差,你们现今都是刚刚入宫,心底还比较单纯,过两年可就不一定了,造谣中伤,使阴谋诡计的就都来了,你是王后,李俊寒又格外宠爱你,按理说,你是把握着后宫斗争主动权的,切不可浑浑噩噩,哪天让人算计了。”马瀚如还是不放心,作为当朝重臣,李俊恒当政期间后宫中那些骇人听闻的惨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不愿让爱女步其后尘。
马玉莹听了苦笑一声道“父亲要不你搬到王宫跟我一起住算了,省得你天天担惊受怕睡不着,你女儿我是谁啊,是那种能吃亏的人吗?况且宫里那些女人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谁要是算计我,我就抽她们让她们知道本王后绝不是吃素的。”
“嗳,越说越离谱了,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女儿大了,也嫁人了,我也管不了了。”马瀚如叹息道。
马玉莹见马瀚如唉声叹气,口气先软下来,她扶着马瀚如肩膀道“父亲,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放心吧,我在后宫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倒是你一定要保住自己在前朝的位置,别动不动就辞职什么的,将来你的外孙能不能坐稳江山还要靠你哩。”
“外孙?”马瀚如疑惑地看了一眼马玉莹的肚子道“不会这么快,你就有了吧?”
“想哪去了。”马玉莹道“我的意思是我在后宫里地位稳固不稳固,你这个前朝大将军也能起决定性作用的。”
马瀚如端起茶呡了一口笑道“可以啊马玉莹,你能想到这一层面进步不小啊。”
李俊寒是晚上来到大将军府的,按照咸临的礼节,先向自己的岳丈问安,再行君臣之礼,他公务繁忙,只能在大将军府住一夜,将军府上举办了隆重的晚宴,酒过三巡,李俊寒示意自己乏了,马瀚如急忙遣散酒席,安排仆人们清理场地,自己则陪王上王后往寝室去了。
走到门口,正待往回,“大将军,暂且留下一会儿,我有问题向你请教。”李俊寒挽着马玉莹的手道。
马瀚如进入两人卧房,又打算招呼下人准备茶水,“我来吧,你们商议军国大事要紧。”马玉莹出门往厨房去了。
“王上有什么事?”马玉莹出门后,马瀚如问道。
“朕有一事,一直是心中的疙瘩,你知道西极已经落入大荒手中整整两年,而西极公主阿拉奥克巴寄居在我元亨城中,举目无亲,终日哀愁,朕想若时机成熟,能早日解决西极问题,好送公主归故地,不知道大将军意下如何?”李俊寒自幼与阿拉交好,她本钟情于自己,如今自己大婚却看她孤身可怜,昔日兄长主位,他没有发言权,现如今坐上王位,他决定尽早解决西极的问题。
“王上定下决心了?”马瀚如问道。
“当然没有,我才疏学浅,军事战略上的事还要请大将军筹谋。”李俊寒道。
“我们明年与大荒必有一战。”马瀚如道“即便我们不攻他们,他们亦来攻我。”
“喔,大将军去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李俊寒惊诧道。
“大荒好战,近两年与青丘先后在北冥、独狼岛和倚天苏山大战三场,无一胜绩,磨铁穆真恐怕压力很大,他们在跟龙青玉交手中始终难以占到便宜,我想来年就会转移目标,想从我们身上捞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