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澈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时,海岛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除了少数折断的大树,多数植被又挺拔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鸟类叽叽喳喳,土拨鼠和野兔在草丛里钻来钻去,蛇隐藏在暗处,准备伏击粗心大意或得意忘形者。如果不是船的残骸依旧平铺在断崖下面,没有人会相信昨日那汹涌的潮水真的几乎把岛屿夷为平地。
“现在我来给你们展示一下火枪的威力。”李昆吾看到海面上飘浮着一个瓦罐,距离海边有八九十米。
李秋阳用手挡在额前,以遮蔽刺眼的阳光,“这么远,几乎看不清,我不相信你能打中。”
“那么你呢?”李昆吾问了问沈月翔。
沈月翔抱着剑不置可否,他对火枪到底是不是武器还有所怀疑。
李昆吾端起枪,聚精会神地瞄准,食指轻轻按压扣环,突然火枪发出一声巨响,枪口冒出一团白烟,瓦罐应声变成碎片沉入海中。
“真是好东西。”李秋阳跑过去抢过火枪,这其貌不扬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你要教我怎么使用。”李昆吾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沈月翔思考着如果一整支军队都拥有这种武器,那必然在战争中会所向披靡。“火枪的秘密其他国家知道吗?”
李昆吾摇摇头“咸临人目前还没有关注这方面的研究,而大荒人,你知道的,他们总是后知后觉。”
“所以你急着把这批火枪运回青丘?”
“那当然,不然我是干什么的。”李昆吾说,地泽人在研究火枪的同时还搞出另一样东西,他们叫它火炮,原理跟火枪差不多,威力却十分惊人,比我们的投石机厉害十倍,一发炮弹打出去,别说城门,就是城墙都受不住。”
“那你能造出这两样东西吗?”
“我肯定不行,我又不是工匠,不过我们青丘肯定有人能造出来,因为我把制造这两种火器的图纸也偷出来了。”
“这种武器用在战场上不定又要死多少人。”沈月翔感叹道。
“我们也没办法,要是我们不搞,被咸临人抢到前面了,整个帝国都要遭殃。”
整的上午李秋阳都在李昆吾的指导下学习射击,枪声在海滩上响个不停,李秋阳很快就掌握了火枪的操作方法,她甚至举起枪打死了一只头顶盘旋的海鸟。
“这个东西可太简单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说“比弓箭好学多了,也不需要多大力气,以后武功射箭都要没落了,它射出的弹丸,肉眼根本看不见,没人能躲得开。”李秋阳意犹未尽,“要是能见识一下大炮是什么样子就好了。”
看到沈月翔闷闷不乐,“你怎么了?”李秋阳问道。
“我觉得这种武器太可怕了,要是海西三国哪一个国家先得到,另外两个国家就要遭殃。”
李昆吾笑道“肯定是咸临和大荒遭殃,我们回地泽再买两条船,我想好了,这次还要带两门大炮回去,让他们见识见识。”
“我们怎么回地泽?”沈月翔问“你昨天说有办法的。”
李昆吾喝了口鱼汤,指了指海滩上大船的残骸,“我们花点时间用它做一条小船,虽然过不了缥缈海,但是回到地泽还是没问题的。”
海面上一连半个月风平浪静,李昆吾和沈月翔利用无名岛中央的热带树藤和大船的残骸,做了一个大筏子,李昆吾原是木匠出身,沈月翔还做过苦役,两个人配合娴熟,大筏子做好后,李昆吾熬了树油浇在上面。防止树藤因为海水的侵蚀而变形老化。
李昆吾又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凭借大船残骸中航海图的碎片,重新临摹了一张图,并测算了无名岛到地泽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百五十里。
“凭这个筏子就能漂洋过海?”李秋阳看到简陋的筏子,一脸不信。
“我有信心在它散架之前,带你们回到地泽!”李昆吾拍着胸脯,信心十足。
“海水里,有没有荷鲁斯。”李秋阳实在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这个看上去稍微撞击一下就会四分五裂的筏子。
“没事,我们不是有火枪吗?要是有荷鲁斯,正好猎来吃。”李昆吾笑嘻嘻的完全不在意李秋阳阴沉的表情。
“那你呢?你也同意坐这个筏子?”李秋阳问沈月翔。
沈月翔正在往筏子上搬运物资,“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感觉我们是去送死!”李秋阳想到有可能葬生茫茫大海,眼角迸出几滴泪花。
“不如这样吧,你在岛上留守,我和沈兄弟到了地泽以后,再找条大船来接你如何,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我们三个人也不会全军覆灭。”李昆吾扯起帆,沈月翔站在水中,正把筏子往水里推。
李秋阳无奈,“我死之前,一定第一个杀了你!”她纵深跃上筏子。
海湾中风极小,沈月翔和李昆吾拼命用木桨划水,整整消耗掉一个上午,筏子才驶出海湾,借着风势向深海进发。
大海蔚蓝,深不可测,海面轻微的起伏着,像某种巨型怪兽在呼吸,李昆吾扛着火枪,操纵着帆,口中大呼小叫,快活不已,“你们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大海的面积远远超过了陆地,要是我们都是鱼就能获得更广阔的天地。”
“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多长时间能到达地泽呢?”沈月翔靠在行李架上,他可不想变成鱼。
“最多两天,顺利的话明天可能就能看到。”李昆吾遥望着海面,好像现在就能看到地泽大陆。
起伏晃动的木筏秋阳极不适应,不到半天时间,她就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扶在筏边,将早上吃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
沈月翔十分担心,想去搀扶她,李昆吾笑着说“没事的,晕船而已,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一天的航程非常顺利,傍晚时节,太阳斜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令人目眩。远处一座岛屿的形状模模糊糊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