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寒和马玉莹坐在花廊顶上,马玉莹摆动着双腿,手指在头发上缠来绕去。
李俊寒贴着她坐着,他嗅到她身上深幽的气息,月光下她精致灵性的面庞那样动人,窈窕玲珑的身体充满诱惑。
空气的寒冷使他无比清醒,他觉得他到死都忘不了现在的时刻。
一颗硕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迹从天空闪过,“如果我们只能再活三年你会怎么办?”马玉莹触景伤怀。
李俊寒偷偷触摸着她的长发说“马上向你求婚!你答应的话还能过三年快乐的日子!”
“你已经求过婚了!”
“你不是没答应吗?”李俊寒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放不下沈月翔。”
“也不是这样。”马玉莹思索了一会儿“我也说不清楚。”
“反正你为了逃避我,不惜违抗王命,这是确凿无疑的。”李俊寒说话的时候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
“你恨我吗?”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不恨。”
“为什么?”
“谁让我喜欢你呢!”
她吻了他,没有任何征兆,她甜润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一种触电的感觉,把他带到眩晕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玉莹跳下花廊,“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本姑娘赏你的。”
北冥城墙高达数丈,黑色的砖石上覆满冰霜,与内陆城市不同的是城墙顶部呈半弧形,光可鉴人,一般人根本无法攀援而上,城墙顶部下方两米的地方,每隔一段就会出现一个半米见方的射孔,防御的士兵躲在里面依靠射孔后面的火盆取暖。
正阳门巍峨向南,大门是森林中的原木拼接而成,外面包裹着粗犷的铁板,执勤的士兵手持利刃站在一侧的木板房中,板房里放着炭火盆,不断有热气从里面渗出。大门外并不见一人进出,卫兵便靠在顶梁柱上犯困。
沈月翔喊了好几声,他才清醒过来,猛然看到兽皮包裹的两个人,卫兵的刀吓得掉落在地。他瑟瑟发抖,几乎大小便失禁。
沈月翔很纳闷,他客气地说,“我们要进城,这是令牌。”他的黑色玄铁令牌是无疾所赠,在北冥城中相当于一级通行证,只有身份地位尊贵的人才能拥有。
卫兵看到令牌慌忙立正说“大人,我能先捡起我的刀吗?”他慌里慌张把刀拿起,放入鞘中,才说“大人,你们怎么这身打扮?”同时往头顶的箭垛上看了看,“幸亏他们溜号了,不然会射你们两个。”
“他为什么会射我们?”李秋阳问
“只有布里亚特人才穿兽皮。”卫兵检查令牌,做好登记,说“好了,大人进城吧,不过你们最好换身衣服,否则这样的打扮到哪里都容易引起误会。”
沈月翔见卫兵热情和气,觉得有必要向他多了解一些情况,便说“我们去哪可以买到青丘人穿的衣服。”
卫兵说,“沿主道走三百步,就有一家裁缝铺,应该有现成的衣服卖。”
“这里什么时候有船能去地泽?”沈月翔接着询问。
“至少半年以后吧,夜凉湾现在冰封了,明年三月份才能解封,船再整修两个月,最早五月才能出发。”
“半年?”李秋阳听到有可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待半年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平时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沈月翔看出秋阳的不满,决定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地方。
卫兵笑道“大人,我们这里是流放重地,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过两位如果有兴致,可以去森林里打猎,这里虎豹熊罴多的是。还有就是一周两次的格斗赛了,北冥府组织的,随便投注,完全合法,其他的,估计这里妓院的女人,大人也看不上,别的实在没什么可以解闷的了。”
“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大人们来北冥之前,没有人专门给你们交代吗?”卫兵感到很惊讶。
“我们临时起意要去地泽一趟的,所以并不清楚北冥这里的注意事项。”沈月翔说得彬彬有礼,心里却想着,无疾这个老头子一点不靠谱。
“那我给你们讲讲吧。一是绝对不能违反北冥府的任何规定,这里有的是监狱,外地人要是犯法了,会就地劳改,北冥府的规定任何一个你们下榻的旅店都有文本,一定要仔细看;二是平时活动最好不要离开北冥城太远,这附近常有布里亚特人出没,杀人不眨眼;三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北冥可是罪犯之都,而且这里还有很多东洲和地泽等着回国的人,鱼龙混杂,好人不多。基本就这些吧。”
两人谢过卫兵进了城,北冥是一座极大的城,东西长约三十里南北纵横二十里,主门内侧干道两旁是城防兵军营,往前走三里是五常街市,住着随军家属和一部分做生意的自由百姓,在街市前向左拐去,直到西侧城墙,是中军营,中军营是犯人组成的军队,主要负责支援城防兵,有时会出去打击布里亚特人,只有服满三年苦役表现良好者,才有资格入营,街市往右到东侧城墙是后军营,后军营相当于中军营的集训队,主要是从苦役犯中挑选身体强健者进行训练,练成后补充进中军营。中军营与后军营往北占据整个城池一半面积的是苦役营,到了这里哪还有什么亭台楼阁,青砖白瓦,只见一丈高的木栅栏把苦役营圈成一个个长方形,每个长方形四角竖立着木制碉楼,中间的平坦地面上,整齐的排列着一排排小土包,每个小土包下面都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不断有犯人从那里进进出出。
李秋阳和沈月翔在裁缝铺里用兽皮换了衣服,在五常街市找了旅馆付了半年定金住下,沈月翔这才感谢无疾的慷慨,在旅馆住上半年只花了他半锭金子,而无疾足足给了他十个金锭,可他要是知道后来漂洋过海会花多少钱,他一定会骂老头是十足的吝啬鬼。
两人洗尽风尘终于恢复了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