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高马大体格彪扞的蛮族大汉夹裹着苏北、碧游笙化作一条土龙带着滚滚轰鸣声远去,一叶孤舟却在水面上悄然出现,孤舟上两道人影相视一笑。
“师父,这折纸神通所化人形,真的能够瞒得过蛮族圣者吗?”碧游笙对此表示怀疑。
苏北轻轻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莫说蛮族圣者,这种随手制作的消耗品便是蛮族尊者也瞒不过,只是他们刚才被我一番操作误导,便是看出一些古怪,也会当作我们故弄玄虚,不会想到会被我们李代桃僵蒙蔽了双眼。”
碧游笙听到这里,撇了撇嘴道:“百花公主艳名远播,便是在魔域也是鼎鼎有名的,她既然倾心于师父,师父缘何不顺水推舟人财两得?哎哟,师父又打我。”
苏北斜了她一眼,收回手指淡淡的道:“前方不远便是两界山,只是那里有青山部落大军驻守,却是不能再走这条路了,我们换条路走吧。”说话间收了孤舟落于另外一边岸上。
碧游笙撇撇嘴,踏波而行快速追了上去,口中仍絮絮叨叨不肯闲着:“师父,那老女人(花飘零)是一个有心计的,她看上的只是师父的实力,却绝非真心爱上师父,这种心机女,却是不值得师父看重。她的父亲也是一个厉害人物,当年...”
青山部落乃是蛮族中屈指可数的大部落,能够成为这样一个部落的族长,花飘零的父亲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实力固然强大,其智慧手段也不容小觑,青山部落在他手下说不上蒸蒸日上,却也有不小的发展。
只是这其中这位族长的功劳有多少,他宝贝女儿百花公主花飘零的功劳有多少则不得而知了,至少在苏北的情报中,那位族长固然功不可没,但是花飘零却更加值得他看重。
两界山乃是交通要道,两侧崇山峻岭多不胜数,对于寻常妖族蛮族来说也算是险峻之地,但是对于苏北、碧游笙这样的强者来说却是一片坦途,嗯,如果忽略是时不时蹦出来的凶兽猛兽,以及多不胜数的蛇虫鼠蚁。
莫要小看了这些蛇虫鼠蚁,如果没有一点本领,它们才是阻碍妖蛮的主力,杀人于无形只是寻常。
碧游笙身上剑气纵横,一棵大树垂下的藤曼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碎屑,猩红色的液体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飘散,脚底下“嘎嘎吱吱”的声响不是其他,乃是被这棵大树吞噬了血肉残余的骨骸。
“唳~”一声尖锐刺耳的鹰鸣响起,与之一同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虎啸,大地微微颤抖着,强大的力量波动即便隔着百十里也能清晰感受到,“轰隆隆~”的声响从前方传来,碧游笙身形一晃瞬间到了一面石壁旁,双手微微一按,一道石门悄然出现。
石门从无到有划分了五息,再从有到无却用了足足十息,只留下两个细细的小孔几道略显狰狞的锋利石刺隐约保护着薄薄的石壁。
“轰隆隆~”的声响恍若万马奔腾,一头头野兽仓皇逃窜,石壁地形算不上好,高不足五丈地势凌乱再加上碧游笙打造的锋利石刃,倒是没有惹来太大麻烦,只有三五头慌不择路的小动物“不小心”撞了上来被轻易分尸。
“嗖~嗖~嗖~”的声响中,一道道矫健的身影铺天盖地而来,又迅速消失不见,不入流的野兽和堪比五境、六境的异兽混杂,却居然没有引发流血冲突。
倒不是说没有流血,恰恰相反,一路上踩踏成为肉泥的动物数以百计都算是少的,一头庞然大物一脚下去没踩死三五个小动物只能算是运气,更多时候是踩着血肉之躯前进的。
只是这种意外的杀戮并不是为了狩猎,只是为了逃命。
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铺天盖地的兽潮可以冲垮一切,即便是森林中那些食人树也只能收敛枝条团成一团以自保,运气不好的更是被连根拔起,贪心一点的更是被撕成碎片。
一波兽潮来的快,去的也快,也许是因为比较靠近战场,两头强大的异兽惊天动地的战斗一时半会无法分出胜负,倒霉的反而是那些靠近的其他动物,逃命是它们的第一选择,而死伤最大的不是被狩猎,反而是踩踏。
没有被吃,能够留下全尸或许是它们的幸运,嗯,如果不考虑成为肉泥或者被其他更加弱小动物简陋的话。
石壁“咔嚓”一声裂开,碧游笙、苏北的身影悄然出现,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碧游笙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远处,双眼闪烁着阴阳二色沉声道:“异兽,鹰类、虎类,实力等级在七境以上,寻常八境圣者未必能够拿下它们。”
“师父,这里真的是路吗?你确认不是兽道?”一路走来,碧游笙见识了太多危险,开始怀疑自己这位师父是不是带错路了。
苏北轻轻摇头道:“这一带是蛮族故意留出来的妖族、蛮族隔离带,强大的异兽多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是不是路,这个残留着灰烬的洞穴便是最好的证据。”
碧游笙顿时无语了,虽然只是走了两三百里,却足足耗了他们两天时间,其中的艰辛可见一斑,虽然苏北一直没有出手,可碧游笙却是资深的七境尊者,能够让她衣衫凌乱足见其中艰辛了。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走路什么的太...”碧游笙不由得再度抱怨,之前在传承之河一路慢悠悠她可以理解为为了传承,可是到了北部蛮荒,离开了大河,为什么不飞行,反而一步步向前走,这根本不符合他们强者的身份啊。
苏北呵呵笑道:“你不觉得脚踩大地更加踏实吗?”
“没有感觉,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从万米高空摔下来也死不了。”碧游笙对此表示无感,身为碧游氏核心嫡传,她一路走来可谓是顺风顺水,自从四境开始能够飞行,便很少再有长途跋涉艰苦行路的经历,直到今天。
“天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苏北抬头望天,目光忽然转向背后,不知何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苍老身影出现在十丈外,身穿破旧的兽皮衣,赤足长须,手持一根苍翠的竹杖,一步一晃却转眼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