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做了几十年的家务活,对家里的这些活计都十分熟悉,一听李少才大致的讲了一下毛线毛衣的概念,马上就有了主意。
草都能搓出来绳和线,兔毛肯定也行,可以搓来试试!
“还好窝里的兔毛我都攒着呢,回头我让七斤挑一挑,把你需要做毛笔的毛捡出来,剩下的大伯娘试着看能不能弄成线。”
李少才赶紧摆摆手,“仁义会做毛笔了,回头让村里的孩子们直接去问问仁义需要什么样的兔毛,让他帮着给大家做就行。我做毛笔,手艺不行。”
村长媳妇一想也对,当即点头,“那我让七斤去跟孩子们说。”
至于毛线怎么织成毛衣,村长媳妇觉得,问题不大。
线都有了,还怕弄不出来衣服?
谈完了毛线的事情,李少才就好奇的问道,“大伯娘还攒着兔毛?兔毛能做什么?”
“有用着呢!”村长媳妇一拍大腿,“我估计你家也攒着呢,攒上一年说不定能做个被子,不比芦花的暖和?”
兔毛芯的被子?
李少才不知道这样的被子暖不暖和,但他突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已经给小狐狸做了一个兔毛芯的小垫子。
总觉得,会被村长媳妇说奢侈。
“兔子实在是个好东西啊!”
掉的毛可以做毛衣、毛笔,剥了皮可以做兽皮衣,吃也非常不错!
最关键的是,生崽子快!
村长顿时就坐不住了,拉着自己的老妻起身,“我们先去跟村里人通知一下,让他们都注意着点,就怕村里有人家懒散,把掉的兔毛跟干草一起扔掉。”
李少才见没有自己的事情,就一个人溜溜达达回了家,准备背上藤筐进山砍、割草。
路过烧窑的时候,大牛刚从里面出来,正在收拾刚开的窑。
自从二牛开始研究造纸之后,烧窑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了大牛。
不过,烧窑很费柴火,现在村里人基本上都不怎么缺陶罐,大牛已经好久没烧了,要攒到村里人需要陶罐的时候再开一窑。
“大牛昨天烧窑了?”
听到李少才的声音,大牛回头对着李少才点了点头,“最近地里的事情没有那么忙了,我就烧了一窑,这一窑基本上都是水缸。”
“少才,你等一下啊!”说着,大牛马上转身进烧窑里去拿东西。
过了一会,大牛从烧窑里出来,递给李少才一个装满了白色灰烬的陶罐,“这个给你。”
李少才疑惑的看着陶罐里那么多的白色灰烬,有点像是香炉里那种灰,但颜色要白上很多。
烧陶罐还送灰?
“大牛,这灰是什么?”
“石灰。我试着烧了烧,居然成了,这一罐你拿回去,沿着家里的墙角撒上一圈,可以防虫、防潮的。”
“啊?”
李少才当然是听说过石灰的鼎鼎大名的,他只是没有见过而已,知道自己手里抱着的就是石灰,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尽量远离手里的这一罐石灰。
要说石灰,大家的印象可能都不是特别清晰,主要是各种什么生石灰、熟石灰、消石灰之类的石灰,名字太接近,很容易记混淆。
但一说防潮,李少才就知道了,这个是干燥剂的那个石灰。
加水会发生剧烈反应,超市里买来的各种零食之类的干燥剂,如果加入水之后,可能会发生爆炸,非常危险!
不止如此,遇到水发生反应的时候,还会发出大量的热,小时候被家长非常仔细的叮嘱过,千万不要弄到眼睛里,不然会把眼睛烧掉。
无数危险的记忆出现在李少才的脑海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唾沫星子溅进去,手里这罐石灰会突然爆起来。
危险归危险,但有用也是真的有用。
走之前,李少才还不忘又碎碎念一句,“你可要提醒孩子们,千万不要让石灰碰到水。”
“放心吧。”
走之前,李少才好奇的问了一句,“大牛,你这石灰怎么来的?”
“攒了点石头,烧出来的。”
李少才:???
石灰,是石头烧出来的?
见李少才迷茫,大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是所有石头都行,反正我就都拿来试试看,也有没烧成的。”
“啊,这样啊……”
李少才也没有详细问,反正在他的眼里,石头都是一样的石头,哪种能烧成石灰,哪种不能,就算教给他也无法准确区分。
反倒是让他想起一首非常有名的诗,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李少才不记得这首诗是谁作的,但他记得,当时学的时候,好像说反应了什么作者高尚的品格之类的。
现在的李少才就很想感慨一下,作者高尚归高尚,但这诗原来也是认真的在写实呀!
去山里凿石头出来,然后不停的烧,烧成灰就变成了白色的石灰。
这倒是点醒了李少才,他回家一边把石灰一点一点撒在墙角,一边开始回忆自己背过的古诗。
石灰是写实诗,那其他也应该有写实的诗吧?
说不定他就能通过这些诗文,得到一些启发呢?
一边想一边琢磨,但李少才的脑子就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一片空白。
他自问不是九漏鱼,但上学时候背过那么多诗句,到了关键时候,居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即使能想起来的,也大多都是一首诗其中的一句两句,对于启发他制作工艺……
毫无用处。
启发?
李少才的知识库,是真的启发不了一点。
李少才长叹一声,抱着装满了石灰的陶罐走出门去,又在厨房撒了一圈,完全放弃了挣扎。
作为一个没用的大人,安安心心等着村里人养活就行,想那么多做什么?
李少才只知道石灰可以做干燥剂,其他的就不是很懂,很快就把石灰丢在了脑后。
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村里人居然用石灰搞出来了新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