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切伊率领的夜隼营驻扎在山魈营、朱厌营与虎贲营交战的附近区域,这片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是他们的常驻地,背靠山丘,远离战火,便于观察周围的动静。然而,尽管战场形势愈发严峻,马切伊依然没有急于支援虎贲营。他和他的士兵们安静地驻扎在附近的树林和山丘之间,保持着冷静与距离,仿佛这场激烈的冲突与他们无关。所有士兵都恪守命令,观察着远方的战局,却没有冒险参与其中。
突然,一名虎贲营的士兵急匆匆跑来,脸上满是焦虑与急切:“大人,加尔比恩大人使请您尽快出击,帮助我们击退叛军!”
马切伊的神情依然冷静,毫不慌乱地回应:“我知道了,但我们并未收到军务大臣加斯帕大人签发的命令,而且我不清楚你们和朱厌营、山魈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能贸然行动。就算我们决定援助你们,也需要时间准备。你先回去吧。”
“他们突然向都城进军,并对我们发动了突袭,他们确实是造反了!”士兵急迫地说道,眼中充满焦虑。
马切伊轻轻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语气:“监国夫人并未给我下令平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他目光冷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等都城的信使到达时,关卡恐怕就被叛军占领了!”士兵几乎是哀求般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马切伊的眼神微微闪烁,依然不为所动:“你让我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你们造反了呢?”他轻轻挥了挥手,指示身旁的卫兵将这名士兵赶出去。
士兵见状,心中虽满是不甘,但马切伊的态度显然不容争辩。他深知此时无法与马切伊争辩,只得无奈转身离去,脚步沉重。
马切伊站在夜隼营的营地外,眼睛始终不曾离开那片远方的战场。夕阳透过茂密的树叶,柔和的光线洒在他的脸庞上,映出他那冷静而坚毅的面容。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动摇,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战斗将如何展开。在这个关键时刻,马切伊显得尤为沉默,不急于做出任何决定。
马切伊注视着那名士兵渐行渐远,目光依旧锁定远处的战斗场面。他依然站立在山坡上,沉默不语。尽管虎贲营的困境变得更加严峻,马切伊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他的视线穿透战场,深深地观察着敌我双方的动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未来的每一步,审视局势的变化。
这时,一名军官走到他身边,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焦急地问道:“指挥使大人,看来卢切扎尔已经造反了,我们要去援助虎贲营对抗叛军吗?”
马切伊依然保持着冷静,语气淡淡地答道:“造反?究竟是谁造谁的反?叛军?到底谁才算叛军?”他低声自语,仿佛是在自问,也仿佛是在提醒身边的人,“如果卢切扎尔真的攻入潘费利亚城,那么贝尔特鲁德那边的人才是反贼,虎贲营才是叛军。”
军官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马切伊会这么说,沉默片刻之后,其中一名军官迟疑道:“贝尔特鲁德要提高税收,要求贵族和骑士们贡献更多,这无疑激化了各方矛盾。依我看,卢切扎尔若真能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马切伊眼睛微微眯起,深深思索片刻,沉声说道:“每一方的胜利背后,都有更深层的考量。卢切扎尔或许不是真正的救世主,而贝尔特鲁德虽强,却也未必不可推翻。”
马切伊转向另一名军官,缓缓开口:“我们先静观其变。若虎贲营的援军真的到来,那我们自然会支持贝尔特鲁德;如果没有,我们就保持沉默,尽量不卷入这场内战。”他的话语中透着冷静与深思,仿佛已做出决定,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最聪明的选择就是等待和观望,保持足够的灵活性。
马切伊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这场内战的未来。他清楚,自己并非贝尔特鲁德的坚定支持者,甚至与她的关系也远未达到铁杆盟友的程度。他微微抬头,目光越过营地,穿透逐渐暗沉的天际,眼中闪烁着深思。在这场动荡的内战中,任何试图掌控局势的人都不能忽视那些保持中立、静待时机的力量——素海尔就是最好的例子。无论最终谁占得上风,保持独立与警觉的力量,必定能在未来的博弈中占据巨大优势。
沉默片刻后,马切伊淡淡开口:“赶紧给摄政府写一份急报,装作不知情,说虎贲营与朱厌营、山魈营发生了冲突,请求指示。”他的语气平稳而深沉,“该做的动作还是要做的。如果卢切扎尔败了,我们也得让贝尔特鲁德没理由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狡猾的波兰人!”在场的几名军官几乎同时在心中暗骂,他们知道,马切伊的每一个举动都透着精心的谋算与冷静的判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激烈的战斗愈演愈烈。虎贲营原本坚固的防御阵线在敌人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击面前,显得越来越脆弱不堪。尽管虎贲营的将士们都怀着必死的决心,竭尽全力地进行着顽强的防守,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摆在眼前——他们所面临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
山魈营那厚重坚实的盾墙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岳,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尘土飞扬,给虎贲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与此同时,朱厌营则凭借其灵活多变的战术和迅猛的突击速度,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战场之上,寻找着虎贲营防线上的破绽并给予致命一击。
连续不断、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势使得虎贲营的阵地开始分崩离析,就像是一张被狂风骤雨撕扯得破烂不堪的渔网。士兵们的士气也在这无尽的压力之下如雪崩般迅速崩溃,原本整齐有序的阵型逐渐变得混乱起来。恐惧和绝望开始在队伍中蔓延,一些士兵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盲目地四处逃窜。
尽管加尔比恩那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挥舞手中的长剑奋力指挥着部队展开反击,试图重新稳住摇摇欲坠的防线。但无奈的是,面对山魈营和朱厌营如此紧密默契的双重围攻,虎贲营的兵力优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磨殆尽。他们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后撤!后撤!”随着加尔比恩声嘶力竭地喊出这道命令,虎贲营的士兵们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能在无奈中缓缓向后退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又坚定,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曾经在战场上勇往直前、奋勇杀敌,如今却不得不选择撤退,以保存实力,避免全军覆没的厄运降临。
然而,山魈营和朱厌营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儿的狼群一般,敌人步步紧逼,不给虎贲营丝毫喘息之机。尽管虎贲营的士兵们已经拼尽全力顽强抵抗,但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他们的防线还是被一点点压缩。
战争伊始,贝尔特鲁德的阵营就陷入了极为不利的被动局面。卢切扎尔军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攻势凌厉无比,让贝尔特鲁德一方措手不及。原本精心布置的战略战术,在敌人强大的攻击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伤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马切伊的急报比加尔比恩的战报还迟才送达摄政府。潘费利亚城内,摄政府的气氛异常沉重。贝尔特鲁德和阿贝贝正紧张地讨论着当前的潘菲利亚经济形势。
“我们因为失去了鲁莱港,我们的财政收入已经捉襟见肘,我们势必又得再次向臣民们加税!”阿贝贝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忧虑,“莎伦已经在鲁莱开设了泉香小馆的分店,她似乎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关闭潘费利亚城里的泉香小馆。苏麦雅干脆把尚未营业的好运赌坊直接搬去鲁莱了。梅琳达、迪厄纳姆、帕梅拉、玛尔塔这些有内府背景的老板娘们也在做类似准备。哈达萨原本因资金不足,无法将生意迁移去鲁莱,但古夫兰竟然愿意出资支持她!现在苏尔商会、库莱什会馆都在鲁莱开设了分馆,这一切形成了不好的示范效应,必须尽快采取措施遏制这种趋势!”
贝尔特鲁德沉思片刻,面容依旧冷静,但她的心中清楚,当前的局势复杂而严峻。“不能对莎伦等人采取强硬手段,毕竟她们也是艾赛德的女人们,而且她们只是商人。我们还得以艾赛德继承人的身份来对待她们,否则,其他人会质疑我们继承的合法性。”她语气坚定,“你去和她们谈谈,争取她们的支持。等局势好转,我保证会让她们赚到更多的钱。”
阿贝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埃尔雅金和戴丽丝,似乎明显更倾向于与古夫兰合作,她们真的是唯利是图!不过,就连圣奥古斯丁修会和弗洛洛斯商会也在鲁莱设立了办事处。”
“听说,昨晚扎伊纳布和观音奴已经回来了?她们没跟着苏麦雅搬去鲁莱吗?”贝尔特鲁德问道,目光略显疑惑。
“是的,扎伊纳布回来了,但她没有住在内府,而是住进了她父亲伊德里斯的府邸,大概她已经意识到,如今她已经失去了留在摄政府的资格。至于观音奴,她现在又在食堂工作了。听她们说蓓赫纳兹、宾图盖比娅,还有那几个契丹人,仍然在继续寻找主人。”阿贝贝答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
贝尔特鲁德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真是难为她们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那些坚定信念的人的钦佩,“我真佩服她们那份坚守的信念。可惜,我不能像她们那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遥望窗外,似乎陷入了深思。
“扎伊纳布,确实是个能力很强的人才。我愿意让她继续留在摄政府为我效力,你去帮我邀请她吧。”贝尔特鲁德的思绪迅速回到现实,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
“你真的要把扎伊纳布拉回安托利亚的权力核心吗?伊德里斯和扎伊纳布这对父女可没少贪污!”阿贝贝眉头微皱,语气有些警惕,“这个女人表面上在主人面前看似温顺勤勉,但背地里可没少收取别人的进贡。”
贝尔特鲁德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呵呵,想不到,你也知道这些事。”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虽然她和她老子的手段都不太干净,但他们父女确实是处理政务的人才。让她就这么赋闲在家待着,实在太可惜了。”
就在此刻,艾丽莎贝塔像一阵疾风一般急匆匆地冲进了贝尔特鲁德的办公室。只见她神色慌张,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而她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被焦虑所填满,手中紧紧握着的两份信件。随着艾丽莎贝塔的闯入,原本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的办公室瞬间被打破了宁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氛,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紧接着,艾丽莎贝塔快步走到贝尔特鲁德面前,由于太过焦急,以至于她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些许颤抖:“公主殿下……不好了,卢切扎尔坚持认为博扬遇害的事,是我们的阴谋……她竟然造反了!虎贲营抵挡不住山魈营和朱厌营的突然袭击,已被击退,损失惨重。”
贝尔特鲁德站在摄政府办公室的窗前,双手托住日渐隆起的孕肚,凝视着远方的天际。天际的乌云密布,沉沉压下,仿佛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不安的气息。她的心猛然一沉,尽管这个消息并不让她感到完全意外,但当它以如此清晰和真实的形式展现出来时,贝尔特鲁德的情绪仍然瞬间紧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贝尔特鲁德低声自语,目光坚定:“卢切扎尔终究还是选择了与我为敌,那就打吧。”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加斯帕呢?”
“监国夫人,我来了。”加斯帕急匆匆地走进房间,神情严峻,“刚刚收到另外两份紧急战报,情况愈发严峻。乌鸦营和斑鸠营正与猎豹营激烈交战,目前猎豹营被他们死死缠住了;而卢切扎尔亲自带领狻猊营攻向狮鹫营。利奥波德正在拼尽全力抗击卢切扎尔的正面进攻。马切伊显然不靠谱,依赖他显然不现实。”加斯帕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我们并未在战场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我们需要更多的援军。要不,派素海尔带着安托利亚苏丹卫队去支援利奥波德?”加斯帕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显然形势不容乐观。
“不能让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离开潘费利亚城。如果都城只剩下獬豸营,那就太危险了,毕竟朗希尔德、古夫兰、阿格妮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都城。”一旁的阿贝贝插话道,“不如先让约安娜去联络朗希尔德和古夫兰,请她们支持我们。等我们战胜卢切扎尔之后,我会把卢切扎尔原有的地盘拿出来,与她们共同分享。”
“确实,这样会更有利。”加斯帕点头,但随即有些犹豫,“不过,她们会理睬我们吗?”
“试一试吧。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贝尔特鲁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缓缓说道。
卢切扎尔正式与贝尔特鲁德分庭抗礼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安托利亚,瞬间引发了广泛的震动。无论是贵族、平民、士兵,还是商人,都能感受到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紧张与不安弥漫在每个角落,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