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半晌，终于出声。
他要当面询问，不想隐瞒，本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主子……”
却不想，刚刚开口，便见属下冷雨匆匆而来。
帝无暝面色一沉，“慌里慌张，没个规矩，出了何事？”
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纵容着这帮属下愈发的没有规矩。
云朝暮原本竖着耳朵听帝无暝说话，总觉得他态度有些奇怪，四年前，他怎么了？还没说完话就被冷雨打断了。
“主子恕罪，实是属下有要事禀告。”
冷雨跪地道。
“说。”
“主子，王老失踪了！”
冷雨语气急切。
帝无暝凤眸一眯，“你说什么？”
便是云朝暮也是心口一跳，忙的看过去。
“主子，王老已经三天未来王府，属下等一直以为王老是在家里，想着王老是否是身体有恙，便去了一趟王家，哪知王家人说王老已经三天没有归家，还以为是宿在王府，因为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并未在意，也不曾禀告。”
冷雨一口气说完。
帝无暝脸色瞬间沉凝。
便是云朝暮也冷肃了神情，她记得王老，那个对医术很是痴迷，说要认她做师傅的老人家，是个极好的人，那一晚因为萧湛找上门来，主动掩护她，无条件向着她的老人家，她还说要教给他医术……
“寒王府。”
“萧湛。”
几乎是同一时间，云朝暮和帝无暝同时出声，显然二人想到了一起去了。
“来人，去寒王府。”
他沉声道。
“臣女也去。”
云朝暮急忙上前，事情是她引起的，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好。”
帝无暝默了默，点头道。
***
寒王府。
云芊芊从孟家离开之后，整个人便魂不守舍，她想不通，为何云朝暮身上的桃花印记会出现在孟轻歌的心口。
到底怎么回事？
刺杀她的人到底是不是孟轻歌！？
萧湛没管云芊芊，他回了府之后便直接去了偏院，王老被囚禁的地方。
今日在孟家他冤枉了孟轻歌，丢了大脸，但是他却察觉有异，好似孟轻歌早就等着这一天。
严明朗和孟思荆分明是被算计了。
尤其是孟轻歌将肩胛骨露出来的时候，那朵桃花印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七皇弟却分明情绪有异。
至于云芊芊，他懒得去猜她心里所想，不过是对孟轻歌心里有看法，听了严明朗的话认定了她就是凶手，结果发现认知错误，从未心里失望，接受不了罢了。
而此时的萧湛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的侧妃隐瞒了怎样一个惊天秘密。
他进了偏院，看守的侍卫纷纷行礼，径直进了屋子，王老已经被松了绑，只是被限制了自由，走不出去。
看到萧湛进来，他掀了掀眼皮，“王爷，您要杀还是要剐倒是给老臣一个痛快，您这样一直关着老臣算怎么回事？老臣当真是把能说的都说了，老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老对着萧湛便是一顿输出。
整个一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之前的时候他态度还算恭敬，可被关了这好几天，刚开始绑着，还不给吃喝，最近两天才给了点膳食，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背地里呜呜呜的哭了好几次，幽王怎么还不来救他啊！呜呜呜，他是不是被遗忘了。
萧湛早习惯了他这番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水是凉的，他也一饮而尽。
但其实无人知道他内心压抑的火气。
之前云芊芊遇刺，想到那张被留下来的字条，他真以为是暮儿回来了，可到头来却发现是骗局一场，希望落空。
但更让他压抑愤怒的事是，他察觉这件事有可能只是孟轻歌和他那位好七弟联合起来的一个戏耍玩笑，刺伤了云芊芊，打了他的脸，更留下字条，戏耍了他。
好，好的很。
萧湛一直不说话，王老也噤了声，莫名的有些忐忑。
而后就听萧湛的声音淡淡响起，“王老可以走了。”
王老一顿，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有阴谋，“寒王爷您说真的？老臣当真可以走了？”
“自然可以，毕竟刺杀云侧妃的凶手找到了。”
王老内心一慌，面上却是平静，他打着哈哈笑了两声，“那真是恭喜王爷，终于抓到了凶手。”
“是孟轻歌。”
萧湛直接道。
王老面色一僵硬，随意反应极快的道，“王爷不用在这里套老臣的话，老臣什么都不知道，那孟轻歌跟老臣也不熟悉……”
“王老，你便是不认又如何，她肩胛骨上的伤口做不了假，她的丫鬟也指认了她，本王刚刚才从孟家回来，证据确凿，无可否认，孟轻歌已经被刑部带走。”
萧湛语气平静的说道。
王老沉默了，他冷着脸没有出声。
因为不知道该否认什么，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孟轻歌就是刺杀云侧妃的凶手。
“王老怎么不说话了？”
萧湛寒声问。
王老的脸色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也更加认定了，刺杀云芊芊的就是孟轻歌。
不过是用了特殊手段将伤口给藏起来了，本身她懂医术，也有这方面的能耐。
好一个孟轻歌。
好一个帝无暝。
“孟轻歌刺杀本王侧妃，是否是七皇弟指使？王老可知道？”
萧湛又问。
王老脸色难看的厉害，沉着一张带着皱纹的脸，当即烦躁开口，“寒王爷问这话未免好笑，这问题您不妨去问幽王爷，问老臣做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寒王如今是掌握了孟丫头就是凶手的事实，毕竟肩胛骨的伤口是他亲自做的处理，但如今萧湛是想将幽王也给拖下水，将孟丫头刺杀这件事给说成是幽王指使，别当他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指认？
别说根本就不是幽王指使的，便是，他也不会承认。
孟丫头被抓，还指望幽王将人给捞出来。
“王老倒是口风紧，这之前不是还不承认刺客是孟轻歌，可惜了，本王会如实禀告父皇，孟轻歌被七皇弟指使，王老也包庇罪也逃不掉啊。”
他一再试探。
而听到萧湛此话的王老愤怒的抬起眼，“寒王爷，孟家二姑娘刺杀您的侧妃，是您的侧妃得罪了她，这与幽王府又有何关系？王爷莫要血口喷人。”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