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广袤而略显荒芜的妖族领地中,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地上的沙石被卷上半空,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片土地的不公鸣不平。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一个身形魁梧、身披重甲的穿山甲妖族站在一座用巨石堆砌而成的高台上,狂风肆意吹打着他身上那原本坚硬,如今却满是伤痕的鳞片。
他的双眼通红,里面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高高举起双臂,大声振臂高呼:
“我们是外族吗?啊?我们难道不是妖族的一员吗?我们身上难道没有和他们一样的重甲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力量,在空旷的领地上回荡着,激起阵阵回响。
台下,密密麻麻站满了穿山甲妖族,他们一个个身披破损不堪的重甲,神情悲愤。一只身形稍显瘦弱的穿山甲忍不住低声嘟囔道:
“就是啊,咱们明明也是妖族,就因为收留了投奔的同族,就要被看管起来,这还有天理吗?”
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充满愤怒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晰。
高台上的穿山甲继续怒吼道:“洛阳妖域的正统妖民出来以后,呼唤他们之前的种族为他们战斗。
那他们的种族得到了什么好处?先不说他们,咱们呢?咱们又得到了什么好处?”他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五官都因为激动而扭曲。
“咱们可不是合一境界的大妖,变不成人形,这一身重甲就成了战场上最好的炮灰,对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质问。
回想起那场惨烈的战争,当时从洛阳妖域出来的穿山甲一族,合一境界的大妖有近千个,他们振臂一呼,同族纷纷响应,聚拢了兵士十几万。
然而战争结束后,如今的穿山甲一族却只剩下四五万。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战场上,巨石横飞,一只穿山甲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坚硬的重甲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槽,深深陷入它的身体,它痛苦地蜷缩在地,发出凄惨的叫声;
还有的穿山甲被锋利的兵器砍出巨大的缺口,鲜血从缝隙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有的被熊熊烈火灼烧,原本黑亮的重甲变得黢黑,散发出刺鼻的焦味,它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火焰的吞噬;
更有甚者,重甲干脆脱落,露出一身粉嫩脆弱的嫩肉,无数蚊虫闻到血腥味,蜂拥而上,肆意叮咬,它只能无助地扭动身体,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冲锋陷阵的时候找到咱们穿山甲一族,打仗杀敌的时候找到咱们穿山甲一族了。但是现在呢?”
高台上的穿山甲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八度,
“咱们有了草场,有了地盘,终于在这北部草原站稳了脚跟。但是咱们这些拼命打仗的得到了什么?咱们从自己的族群之地被那些早已经进了洛阳就不认咱们的老祖宗们叫到了这里,为他们打仗拼命。”
台下的穿山甲们纷纷交头接耳,一片哗然,“是啊,太不公平了!”“咱们付出这么多,就换来这点东西!”各种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现在他们用咱们身上的重甲换取了他们的荣华富贵,而咱们得到了什么?咱们只得到了这小小一片草场。”
高台上的穿山甲越说越激动,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每天还要接受各种盘问,说要看看咱们中间有没有柳林的探子。可笑,咱们这里有人吗?咱们这里有没有人啊?!”
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愤怒。
“是啊,这里是妖族的聚集地,怎么可能有人呢?”
台下的穿山甲们齐声怒吼,他们原本就浑身伤痕,如今听到这些话,更是怒从心头起,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反抗的决心,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这不公的束缚 。
草原上,风沙弥漫,遮天蔽日。狂风如猛兽般呼啸着,将地上的沙石、枯草肆意卷起,狠狠砸向世间万物。天色暗沉得如同一块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片压抑的氛围中,一群熊妖闯入了穿山甲妖族的领地。
这些熊妖身形高大壮硕,每一步落下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雷熊周身环绕着蓝色的闪电纹路,电弧噼里啪啦地跳跃,发出刺眼的光芒,好似随时能将周围的一切化为齑粉;
大地之熊则裹挟着厚重的土黄色光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气息,如同移动的小山。它们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一看便知有着上古妖族世家的珍贵血脉。
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雷熊,几步便跨上了高台,动作之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它那蒲扇般的熊掌猛地探出,像一把巨大的铁钳,紧紧捏住了正在慷慨陈词的穿山甲。
穿山甲的甲壳在这巨大的力量下发出痛苦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你在煽动什么?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包藏祸心?”
雷熊咆哮着,声音如滚滚闷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它双眼圆睁,凶光毕露,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穿山甲,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被捏住的穿山甲满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毫不畏惧地仰头放声苦笑道:
“你们这些上古妖族世家,想治我们这些普通妖族的罪,还需要找理由吗?我说的每一个字,可都是实话!”
它剧烈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雷熊的束缚,声音因为愤怒和用力变得沙哑,
“你们现在难道没有盘剥我们的物资吗?我们在草原上日晒雨淋,辛辛苦苦采来的草药、挖来的矿石,凭什么都要被你们夺走?凭什么我们穿山甲一族的血汗,要白白供你们享用?你们自己没有爪子吗?不会自己去挖吗?吃着我们的,喝着我们的,最后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包藏祸心。你这笨熊,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一番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雷熊。
台下的穿山甲们听了,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懑,从四面八方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
尽管他们的身形相较于雷熊矮小太多,但每一只眼中都闪烁着坚定与决绝,腾腾杀气弥漫开来,仿佛一群即将奔赴战场的无畏勇士。
雷熊看着围上来的穿山甲们,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眼中满是不屑。它猛地一甩手臂,将穿山甲高高提起,大声吼道:
“就凭你?就凭你们这群小喽啰也敢反抗老子?你们身上那点破甲壳,也就只能防防普通刀剑,在老子的雷霆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下辈子都别想挡住!”
“痛痛快快地让老子把这个包藏祸心之辈带走,都还聚在这儿干什么?听他说这些没用的废话?都给我回去干活,矿石都挖完了吗?草药都采完了吗?”
这句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瞬间引爆了全场。穿山甲们被彻底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它们毛发竖起,四肢紧绷,有的甚至已经高高扬起前爪,准备与雷熊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现场一片混乱,狂风裹挟着众人的怒吼声、叫骂声,沙石漫天飞舞,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有的穿山甲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想要救回被抓的同伴;
有的则与身旁的同伴互相呼应,大声控诉着熊妖的暴行;
还有的在混乱中被推倒,又迅速爬起来,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而雷熊则站在高台上,被愤怒的穿山甲们团团围住,却依旧一脸傲慢,毫无惧色,似乎在嘲讽着这些敢于反抗它的“小可怜” 。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一触即发的冲突,仿佛即将点燃这片压抑已久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