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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这几个,你看看。”

冯笑笑将菜单递还给林渊,林渊接过来,也没看,直接转身递给了赵芸:“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赵芸却是没接,摇头笑道:“你看着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额......那行。”

林渊微微一愣,他总感觉今天的赵芸有点不一样,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默默低头翻了一下菜单,又添了个黄瓜皮蛋汤,便起身将写好的单子和菜单一起给老板娘拿了过去。

等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林渊正想问问两位女生要不要喝点什么,冯笑笑却突然率先开口道:“先喝点茶水吧。”

说着,冯笑笑便起身拿起了茶壶,先给林渊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当她想把赵芸的杯子也拿过来倒上的时候,赵芸却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然后便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接下来三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捧着杯子,默默品茶,仿佛那是什么琼浆玉露似的。

要是平时,林渊一定会发挥自己的绝佳口才,与桌上诸位谈天说地,绝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冷场。

但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一个冯笑笑就已经够扎眼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赵芸,那真是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像她们这种级别的美女,平时想要遇到一个都难,现在一下子出现两个。并且,林渊这个本该处于绿叶的位置的护花使者,现在却反倒被拱卫在中间成了红花,如此神奇的组合,也就不怪整个餐馆里的人现在连饭都不想吃,不停朝这边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了。

“嘿,哥们儿!看,那边!”

“哇,美女诶!”

“卧草,两个美女,都好好看啊!”

“欸?那个不是咱们学校的赵芸吗?”

“没错,就是她,我的女神!”

“那另外一个呢,你认识吗?”

“不认识,没见过。”

“不应该啊,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位美女,我天天逛论坛的,没道理啊?!”

“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知道的,很急!”

“别慌,容我查一查校花榜......”

“那男的呢,那男的是谁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哎呀,谁管他是谁呢?你往旁边稍稍,别挡着我看美女行不行啊?”

“畜生啊!一下子带两个,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要是能我跟这两位美女一起吃一顿饭,就是折寿十年我也愿意啊!”

“我猜他一定是那两位美女的男闺蜜,并且还是个gay,嗯,一定是的。”

“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我的女神啊!你可千万不能谈恋爱啊......”

......

小吃街比较喧闹,所以这些人的谈话内容林渊他们这边并不能听得很清楚,不过那从各个方向射来的一道道目光却是实实在在的,让身处焦点的林渊越发觉得闷热难耐。

好在后厨的效率非常高,没多久便把第一道坛子肉端了上来。

坛子肉属于烧菜,做好了一直煨在灶上的,有人点端出来收个汁就能上菜,非常方便。

“他们家的蒜蓉辣酱调得非常棒,你们尝尝!”

林渊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招呼着大家动筷。

冯笑笑没有着急下筷子,而是先端过饭盆,给林渊盛了一碗。

赵芸本来也想帮林渊盛饭的,只是动作稍慢了一步,不过她也不恼,非常自然地用筷子夹起一块软烂的坛子肉,在蘸碟里非常仔细地滚了滚,确保肉块每处都裹满了酱汁,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林渊面前的碟子上。

收回筷子,赵芸还邀功似地朝林渊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赶紧尝尝。

两位女士全程都没有说话,甚至连一次眼神的对视都没有,但是林渊却分明感觉一丝凉气顺着自己的脊背蜿蜒而上,刺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有点后悔今天来小吃街这里吃饭了。

从冯笑笑手里接过饭碗,林渊又夹起碟子里的肉块送进嘴里,脸上用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嗯!还是老味道,你们也赶紧吃啊?”

其实他哪里又尝得出味道了,又或者说,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就没有放在味觉上,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饭吃完,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哪里是吃饭来了,这根本就是上刑来了嘛!

“你不是喜欢吃豆花吗?他们家豆花是自己点的,香得很,你尝尝!”

豆花肉片也被端了上来,林渊想起跟冯笑笑聊天的时候,人家提过这茬儿,便赶紧用勺子舀了一些,送到了对方碗里。

“嗯,真不错呢。”

冯笑笑尝了一口,眼眸登时一亮,由衷地赞了一句。

“是吧?”

林渊有些得意,自己推荐的菜色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他当然也开心,正要在说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讶然回头,却见赵芸面无表情,正捧着饭碗一阵猛刨,偏偏碗里除了白米饭,一点菜也没有。

林渊心里当即就一咯噔,哪里敢怠慢,麻溜地又舀了一勺豆花,送到了对方碗里。

“你也吃,不要客气嘛!”

林渊干笑了两声,见对方脸色稍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林渊真正体验了一次“左右为难”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按理说,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陪着吃饭,本来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是他不但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惬意,反而有种水深火热的感觉。

恍惚间,林渊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名叫《小李飞刀》的古早电视剧,里面有一个着名的桥段:孙小红偶然撞见李寻欢与杨艳抱在一起,说了一句:“对不起,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而李寻欢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这一幕让当时还年幼的林渊大受震撼,直至现在依旧记忆犹新。他也曾幻想过,心要是有生之年能够成为李寻欢那样的人生赢家,美人在怀,左拥右抱的,那该有多好。

但是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那样的场景终究只会出现在狗血电视剧里,现实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发生了,那也必然跟什么所谓的美好沾不上一点关系。

这一餐饭,两位女士吃得怎么样,林渊不清楚,反正他自己吃得是味同嚼蜡。

结账的时候,林渊在柜台前等着收银员算账,一旁的老板娘便主动与他攀谈了起来。

因为林渊之前经常来,老板娘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看着眼熟是肯定的,馆子生意能有这么好,老板娘这份长袖善舞的本事功不可没。

两人的谈话内容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菜色如何,满不满意之类的话,林渊自是一一应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巧此时冯笑笑探头过来想看看这一顿到底花了多少钱,老板娘看到她,眼睛陡然就是一亮。

刚才因为忙,所以对冯笑笑只是惊鸿一瞥。不过虽然只是一眼,却已然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现在有时间细细打量,心里更是暗自惊叹少女的青春靓丽。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你好福气哦!”

毕竟是老板娘,这漂亮话自是张口就来,更不用说,冯笑笑如此出色,她夸起来自然也是真心实意,毫无心理负担。

“额,不是......”

林渊正想解释两句,刚刚去上厕所的赵芸这个时候也已经回来了,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甩动着水渍,朝林渊努了努小嘴。

“帮我拿张纸。”

林渊只好转身从柜台上面摆放着的抽纸盒子里抽了几张纸出来,递给了对方。

果然,看到这一幕的老板娘顿时就愣在了那里,显然有些看搞不清楚状况了。

要是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她夸也就夸了,即便误会,对方也多半不会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眼前却是一男两女,而且两位美女争奇斗艳,秋菊春兰,她这么夸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在不清楚对方哪一个是正主的情况下,万一搞错了,这马屁可不就拍到马蹄子上了吗?

想来不管你心胸再怎么宽广,被别人当面夸赞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般配,这心里也绝对不会高兴吧?

要知道,干他们这行的,得罪客人可是大忌呢!

因此,在看到赵芸的一瞬间,老板娘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讷讷地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在,只能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躲回后厨去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刚才没有夸错人,又或者赵芸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了。

林渊也不知道赵芸听见没有,结完账便赶紧大步溜了出去,这馆子里太压抑了,他得出去透口气去。

赵芸当然听到了,只是她装作没听见而已,不过看她面色微霜,显然心情远不如来时那般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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