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乐手目光涣散的眼里，瞬间有了焦点，“你怎么知道？你……是他们的粉丝？”
“嗯。”蒲熠星犹豫了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我是他们的粉丝，只是，在我粉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解散了。”
老乐手：“孩子，你是咋进来的？”
蒲熠星：“我是被怀疑偷窃，然后被抓进来审问，审问的说我状态不好，让我在这儿关几天，改日再审问。”
老乐手：“你偷啥了？”
蒲熠星：“去看人画展，结果被关里头了，找出路的时候不小心进到了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空间。之后有人报警，说有人进去了吧……然后，就被抓了。”
“你想离开这里吗？”老乐手问他。
蒲熠星被他问得一愣。
老乐手：“你想离开吗？”
蒲熠星点点头。
老乐手：“我知道怎么离开，那个通风口，可以打开。通风口是通往室外的，是警局背后的草坪。”
蒲熠星看向那个通风口，那个通风口距离地面有接近四米的距离，“但是，好高啊……”
“这个床，半米。那个桌子，有一米，叠一起一米五。剩下的两米五，我应该可以给你举一米，那就还有一米五左右，然后你伸手，是可以上去的。只是……”老乐手打量着他的身材，“这样上去，需要极大的臂力，这样的做法于你而言，还是有点冒险了。”
蒲熠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老乐手：“不过，审问改日再审，审完他们就会放你走吗？”
蒲熠星：“如果你让我跑走了，日后他们要再来审问我，你头上不就落了罪名……我不能走。”
“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牵挂了，很感谢这么多年了，还会有真心喜欢他们的人。”老乐手笑着。
蒲熠星：“我有点好奇，你知不知道，你的老伴，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乐手：“……”
老乐手沉默着，两只布满老茧的手，不自在地揉搓着。
“你想知道吗？”蒲熠星看着他，“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想知道，我自然不会说。”
老乐手：“她现在……还好吗？你见到她了？”
蒲熠星缓缓点头，“我见到她了，我想……她需要你。”
“她怎么了？”老乐手突然紧张起来。
蒲熠星：“她……你要不，还是先把合同签了吧？失去的回不来，还在的……也不要了吗？”
老乐手低下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蒲熠星：“我也不知道我的下次审问会什么时候来到，审问之后我能否离开，但我希望，在这期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老乐手愣愣地点头。
外面，太阳渐渐大了起来。
但是拘留所里没有窗户，屋里的两人无法看见外面炽烈的太阳。
“好饿……”蒲熠星躺在床上。
“等等吧，快了，快到这里的饭点了。”老乐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果然，很快，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伴随着当啷当啷的钥匙的碰撞声，拘留室的门被打开了。
门外，是两名身着警服的人。
一个人把守着门口，一人走进来将今天的饭菜放在了屋里的地上。
饭菜放下后，两人把门关上、上锁，离开了。
蒲熠星坐起身来，看着地上的那两份饭菜。
他还没从床上起来，老乐手就先走过去把那两份饭菜拿来，放在了桌上，“来吧，吃吧。”
老乐手伸手将桌子移出来，好让两人以床为椅，吃桌上的饭菜。
今天的饭，是一个肉菜，和两个素菜。
“虽然说是拘留所，但是伙食在营养均衡上还是可以的。”老乐手说道。
“是。”蒲熠星看着面前的饭菜。
“来，筷子。”老乐手拿起托盘凹槽里的一双筷子递给了蒲熠星。
“好，谢谢。”蒲熠星接过筷子。
筷子是一次性的木筷。
蒲熠星：“……”
同在拘留所里的文韬，在单人间里，独自寻找着离开的法子。
“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这怎么也够不到那个通风口啊……”文韬小声嘀咕着，“跳起来……也不行吧？没打开那个挡板，也挂不了在上面啊……”
这时，身后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文韬立刻从通风口下离开，在床上乖乖坐好。
门开了，一个警员进来把饭菜放下，出门后随那个开门的警员离开了。
“开饭了？”文韬看着地上的饭菜，走过去取来放在桌上，“没有餐具吗？哦……这里。”
文韬看见了托盘上的凹槽。
车上的唐九洲，没有等来将自己解救的伙伴，但是等来了来和自己前往医院看病的伙伴。
唐九洲坐在最左边，然后是中间的周峻纬，最右边是曹恩齐。
唐九洲：“……”
“什么意思？看见我们不开心吗？”周峻纬问道。
“他就是不想看见我们，他和我们待一起老难为他了。”曹恩齐发话。
“不是，恩齐，你别乱说！”唐九洲打断他。
曹恩齐：“对不起，九洲少爷，和你一车，是我们高攀了。”
“恩齐！”唐九洲大吼一声。
“警车上禁止喧哗！”坐在副驾驶的警员回头看着三人，警告着。
唐九洲立刻乖乖闭嘴。
“所以，师傅，哦，不是，警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周峻纬问道，“是去医院吗？”
“是的。”副驾驶上的警察回答道。
“所以，我们一会儿检查精神状态的时候要乱答吗？”唐九洲在周峻纬耳边小声地道。
“还是好好答吧？精神状态正常，警方才有可能相信我们的话。”周峻纬回答道。
“但是……”曹恩齐听见了，“精神状态不正常的话，不是从轻处罚吗？我感觉即使我们正常了，他们在现场没有找到我们说的东西，感觉还是会觉得我们说谎。如果找到了我们说的，我们不就证实了他们说的‘盗窃’吗？”
周峻纬：“不是，我们是因为被困住了啊。”
曹恩齐：“可是……”
唐九洲：“我们还是先好好答吧？出了什么事再想想别的对策……”
“不要说小话！”副驾驶上的警员回头看着他们三人。
于是，后面的三人只好先闭嘴了。
在另一辆警车上，邵明明是第一个被关上车里的。
然后是齐思钧和何运晨。
齐思钧坐在中间，左边是邵明明，右边是何运晨。
“你俩怎么也来了啊？”邵明明看着两人。
齐思钧：“是啊是啊。”
何运晨：“你俩也是c计划吗？”
邵明明：“什么？”
齐思钧：“处理方式吗？我是。”
邵明明：“我也是。”
齐思钧：“所以c计划处理……是……”
何运晨：“一会儿就知道了吧？”
“不过，凯凯呢？”何运晨问道。
齐思钧：“不知道啊。”
“小齐是在凯凯之前去审问的，后面就是凯凯，然后是我，韬哥是最后一个。”何运晨回忆着他们五人审问的顺序，“凯凯在我和小齐之间，但是现在凯凯并不在车上，是不是说明凯凯的处理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啊？”
“感觉是的。”齐思钧话音刚落。
警车开动了，是一个明显的推背感。
齐思钧：“走了，看看我们要去哪吧。”
警车，在一家医院前停下了。
何运晨探头，朝窗外看，看见了医院的牌匾，上面是四个大字：泉玉医院。
“医院……怎么回事，我们没受伤啊？”邵明明紧张起来。
副驾驶上的警员下来了，拉开了何运晨那边的车门。
邵明明、齐思钧和何运晨被同一根铁链拴着。
两个警员押着车上的三人，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的时候，齐思钧看见了另外三个人。
只是可惜他们两拨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齐思钧他们已经走进了电梯前往三楼接受检查，而先下车的曹恩齐才刚刚被警员押进医院的大门。
电梯门合上，曹恩齐的身影被冰冷的不锈钢挡住了。
“恩齐，我看见恩齐了。”齐思钧缓缓道。
“恩齐？”何运晨惊讶地确认着，“他们也来医院了？”
齐思钧：“是的。但是……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们。”
何运晨：“不过，就算他看见我们了……”
何运晨没说下去了。
“别耍花招。”押送他们的警员看着他们。
齐思钧：“知道了，知道了。”
三楼，刚下电梯，他们三人就看见了挂在天花板上的牌子。
牌子上：精神科。
齐思钧：“等等……什么情况。”
邵明明：“精神科？我们是来看这个？”
何运晨：“我也没说什么疯言疯语啊？”
“快走，嘀嘀咕咕什么呢！”警员催促道。
邵明明：“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
三人被押送到了一个等候室。
三人在长椅上坐下之后，一个女医生推门进来。
医生戴着口罩，同警员询问着面前三人的情况，“他们就是要检查的？”
“是的。”警员回答道，“口供与我们现实调查到的不符，送来检查一下。”
“哦。”医生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吃午饭了吗？现在到饭点了。”
“还没。”警员摇摇头。
“行，那我先给他们三个安排一下午饭，饭后我们再开始检查。”医生同警员交代着。
警员：“好，可以。”
不一会儿，三人面前的桌上，摆上了三个托盘。
每个托盘，都有一碗米饭，和一个肉菜、两个素菜。
“你们三个好好吃饭，待在这里，别给我乱来。”警员离开前，警告着这三个人，“要让我发现你们在这里试图解开手铐和破坏，法律是不会宽恕你们的。”
齐思钧：“知道了，知道了。”
门关上了，等候室里，只剩下了三人。
“所以，我们的对策是什么？”邵明明问道。
医院一楼，曹恩齐、周峻纬和唐九洲被警员押了进来。
“都老实点儿。”警员将他们带进了电梯。
电梯里，数字上升，停在了三楼。
门打开，三人被关进了一个等候室。
等候室里，一张桌子和一张长椅，还有墙上的一扇窗——窗户装了防盗网。
三人坐到了长椅上，从左往右，是周峻纬、唐九洲和曹恩齐。
警员把他们押进来，还没来得及关门。
“他们三个也是警局那边要检查的？”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
女医生戴着口罩，虽然只能看见眼睛，也能察觉出女医生神色的不耐烦。
“是的。”警员回答道。
“也是没吃午饭的吧？”女医生在板子上准备登记。
警员：“是的。”
“那行，我给他们也安排午饭，稍等。”女医生在板子上写着什么，离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是两位护士送来了三份午饭。
一碗米饭、一个肉菜、两个素菜。
“你们先用餐，用餐完检查马上开始。”女医生提醒道。
唐九洲：“好……”
女医生话音刚落，就把门合上了。
好消息，因为吃饭，他们的手铐被解开了。
坏消息，他们的脚上被挂上了脚铐，锁在了墙上，而且女医生把门带上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他们三个是别想在手铐被解了的时候跑走。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唐九洲看着脚上的脚铐。
“先吃饭吧？这个事情一会儿再想。”周峻纬先拆开了筷子的包装。
吃完饭，护士清理走餐盘。
检查开始了。
护士在警员的陪同下进入了等候室，“按顺序检查，我会一个一个叫名字，没叫到的请在这里等候。”
三人看向门口。
护士：“第一个，唐九洲。请随我前往诊室。”
唐九洲解开脚铐后，被两名警员押去了诊室。
在诊室里，保险起见，警员给唐九洲戴上了手铐。
随后，两名警员离开诊室，在外面等候。
诊室里，只有那名女医生和唐九洲。
“这边给到的单子，说，怀疑你出现幻觉了。可否和我陈述一下现在你看到的东西？”女医生语气和缓。
“是。嗯……这里有个白色的帐子，那边有窗帘……”唐九洲观察着诊室里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