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唐风年总是担心乖宝或者巧宝逛街时走丢,甚至做过这方面的噩梦,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岳父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这世上的纷争,一般归类为财、色、仇。
唐风年骑着马,一边在街上寻找赵东阳,一边思索:劫色,或者寻仇,都可以排除。岳父突然失踪,是不是因为被劫财?
但是,对方假扮官差,上门假传话,如此大费周章,仅仅为了抢个钱袋?
越想越可疑,阴谋的旋涡似乎越转越离谱。
寒风吹动他的墨色衣带,掀起墨蓝色大氅的下摆,他加快马速,去找欧阳凯求助。
不知不觉间,白色雪花从空中洒落,在寒风中翩翩起舞。
但是,当雪花擦过人的脸颊时,如刀锋一样,冷漠,锋利。
马速加快时,寒风在耳边笑,笑得癫狂,似乎在为恶魔传话,说:“放弃吧,听天由命吧,放弃吧,抱头痛哭去吧,你找不到,找不到……”
唐风年深呼吸,先去欧阳府门口,让骏马暂停,询问欧阳凯是否在家。
看门的小厮冷得瑟瑟发抖,跺脚取暖,抬头仰望马背上的人,大声答道:“三公子还没回来。”
“唐大人,小的可以帮您带话。”
唐风年道:“多谢。”
他没让小厮带话,而是策马离开,去锦衣卫衙门。
此事,他必须当面跟欧阳凯商讨,绝非带个话那么简单。
小厮目送他骑马的背影,继续哆嗦,暗忖:啥事儿?这么急。
锦衣卫在京城不止一个衙门,而且欧阳凯行踪不定,并非一直坐在衙门看公文。
寻找欧阳凯时,唐风年恰好骑马路过锦衣卫的诏狱大门口。
鬼使神差,他让马儿暂停,转头看向诏狱的方向。
即使在大门外,他依然能感受到诏狱嗜血、残忍、肃杀的气息。
朝廷的文武百官,在私下里流传很多关于诏狱的可怕故事。
唐风年也听过不少。
文武百官都害怕诏狱,说这是世间最残忍的地方,甚至把它比作地狱在人间的入口。
他暗忖:在其他地方都扑了个空,不知三公子是否在此处?
他下马,去询问,却得到否定的回答。
无可奈何,他只能上马,再去别处寻找。
在肖白训狗的地方,唐风年终于找到欧阳凯。
肖白也在此处。他在洗三宴上敬酒,填饱肚子之后,就回来当差了,可谓家事和公事两不耽误。
欧阳凯暂停摸狗,转头看向脚步匆匆的唐风年,察言观色,主动问:“唐兄有何急事?”
走近之后,唐风年没卖关子,直接说:“三公子,我岳父失踪,恳请锦衣卫帮忙寻找。”
欧阳凯大吃一惊,从蹲着摸狗的姿势站起来,皱眉困惑,果断说:“这个忙,必须帮。”
“失踪多久了?有何线索?”
旁边的肖白也大吃一惊,眼神流露担忧,但暂时不敢乱插话,认真地注视唐风年,认真地听。
旺财在旁边冲唐风年摇尾巴,狗眼兴奋,似乎在欢迎唐风年来参观它办差事的地方,仿佛在说:瞧,老子也天天干公事。
唐风年眉眼凝重、专注,语速飞快,说:“我岳父在午饭时出门,然后行踪不明。”
“有个穿官差衣袍的陌生人,假借我的名义,去我家传话,把我岳父骗出家门。”
“那人撒谎,说我让岳父去大理寺官衙。”
“可是,我岳父并未去大理寺官衙找我。”
欧阳凯经验丰富,接话:“恐怕赵老爷在前往大理寺官衙的路上出了差错。”
“唐兄,最近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特别是朝廷中的政敌,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