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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古筝曲《视心》的旋律一点点盘旋在这片记忆废墟当中,一段往事的残影逐渐被勾勒了出来,光芒笼罩视线,乐音仍未停歇。

……

“噔~噔噔~噔~?”

明亮的房间当中,符吟盘腿坐在地面上,细长指尖拨动琴弦的速度暂缓,最后旋律随着动作的停止而消失。

他睁开双眼,关切的望着面前坐在床上的那个白发男子。

“…我有点听不透你的心灵,以撒,明明你的仇怨已经得报,你的未来已经变得自由,但为什么…你心中的旋律满是让人窒息的哀悼曲。”

“我…没错,我已经大仇得报,用我的子弹亲手送了当初指挥开采塔梵尼的指挥官去见他的仇人们,但现在的我每每闭上双眼,所看到的都是死在我手下灵魂的绝望哀嚎…”

以撒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神略有疲倦,但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面前青年的脑袋。

白毛狗狗先生和粉毛猫猫先生不知道相伴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他们本该是宇宙中最了解彼此的人。

砂金和黑天鹅平静地望着这一幕…或许砂金更在意的是符吟现在的状态,黑天鹅却意识到了以撒现在痛苦以及挣扎的本身原因。

“他在厌恶他自己…或许,他已经无法接受自己仍然存活在这宇宙中。”

“嗯?什么…为什么?”

她的声音拉回了砂金的思绪…他心痛的望着符吟失神的目光,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力回天。

“因为…因为他的心中厌恶战争,厌恶杀戮,但复仇的怒火在曾经掩盖了他真正的内心,以至于现在那抹熊熊烈火熄灭后,他已然变为了自己最为厌恶痛恨的那种存在。

所以,身为巡海游侠的他无法容忍此等存在仍然存活,他想要杀死自己。”

黑天鹅思索了许久,久到砂金都有些倦怠了,才终于给出了她的结论,她的分析一语中的,甚至让砂金找不出任何不认同的角度。

或许以撒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当中人类的面孔,都会想到这人是个杀戮狂,战争犯,是他最想要报复最想要寻仇的那一类人,因为他的故星他的家人正是死于这样的人。

每时每秒都想着杀死自己,这样的状态…心理都会出问题吧?

“别忘记一件事…这个以撒,实际上是纳努克不明原因的成为了人类,生活了这独立的一生…那么,这是否可以判断出,纳努克的意志也是如此?”

砂金把现在以撒的状态和「毁灭」星神纳努克的状态联想了出来,虽然不保真,但是可能性会很大…纳努克的心底厌恶战争与杀戮,走了极端,认为毁灭掉所有的文明与生命便自然不会有战争。

但与此同时纳努克自己也成为了一个万死不辞的战争犯,所以在未来宇宙热寂的最后,他终会成为自己的刽子手。

“你不反驳…我猜对了?”

他们突然听见符吟冷着声音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这才悄然间意识到,刚刚符吟说出了与他们几乎相同的质问,这质问问的以撒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不知怎样应答。

“怎…怎么会呢…”

“你要骗我吗?”

“…”

沉默,是今夜星空的颜色。

曾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友人,即便此时此刻相顾无言,却仍旧能够知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符吟沉默良久,最后默默的抬手,再次抚摸上面前的琴弦…

“…你要做什么?”

“尝试一种我尚未试过的能力…以撒,好好睡一觉,一切在你醒过来之后就会变好。”

“…?!”

符吟用自己的旋律催眠了陷于心灵囹圄的以撒,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他的手下完全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狗,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床上…砂金和黑天鹅的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

他们只能听见古筝的旋律恒久不停的盘旋,心中的情感化为乐章升上天空,最后融入星辰与大地…其中的些许音符被一双巧手改动亦或是隐藏。

符吟首次尝试主动更改一个人的内心旋律,就是在这个时候。

砂金和黑天鹅在这道旋律当中被送回了纳努克的记忆废墟,砂金手中的乐章也随之消散,化为了纳努克记忆的一部分。

这也算是帮助这位星神恢复遗失的记忆了吧?

“我好像懂了什么…那些星神们的计划,我好像理解了其中本质。”

黑天鹅喃喃自语的,仿佛她的脑海当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似的,砂金好奇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如果在宇宙当中找到唯一一个能够在心灵层面上制衡纳努克的人,那也就只有他了…「毁灭」的步伐会加速宇宙热寂的到来,纳努克也走在自毁的路上,以星神层面上看,唯一有可能遏制「毁灭」…亦或是拯救纳努克的,就只有这条尚处于胚胎中的新命途了。”

“什么…新命途?你的意思是,符吟哥在未来可能会成为…”

“整个宇宙中最年轻的星神。”

星神计划的本质,或许就是阻止「毁灭」促进宇宙热寂,并且拯救身为「毁灭」星神的纳努克…树与星神们找到了一个人,一个全宇宙独一无二,非他莫属的人,成为计划的核心。

没想到原本仅想要收集纳努克记忆当中的信息,却误打误撞的意会到了当今宇宙中诸多星神联合谋划的可能目的。

意外收获…等等,既然如此,「同谐」希佩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就是公开与别的星神对立了?

这并不符合「同谐」的概念和意志…

……

后面,是黑天鹅在废墟里面找到了一顶沾染着血迹的帽子,看上去像是小孩款式的,借助这顶帽子,他们经历了与刚刚一样的状况…一段属于纳努克的失落回忆。

光芒散去,这回他们置身的是一片…

“光线昏暗,空气潮湿…一片雨林?”

“更贴切的说,这里是阿尔摩迪克雨林星球上的世界…那颗星球全部土地都笼罩在雨林之中,自然资源更为丰富,是一颗与毁灭前的塔梵尼极其相似的星球…”

黑天鹅似乎知晓关于这颗星球的信息…毕竟是无所不知的忆者,砂金已经习惯了。

“so?为什么那顶帽子所对应的记忆会是这里,难道是…符吟哥带着以撒隐居于此了?”

“很有可能。”

那他还挺浪漫的…特地找了颗和以撒故星极其相似的星球当做隐居的地方,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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