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喝点水吧。”纪卿尘殷勤的端来一杯水递给她,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侧。
沈弦乐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喝了几口,“谢谢你啊。”
“乐乐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纪卿尘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他会没事的。”
沈弦乐重重的点头,“嗯!”
“乐乐,我能知道你刚刚都给他扎的什么针吗?”纪卿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有点小心翼翼的,生怕问的她反感。
沈弦乐沉默了一瞬,说:“第一针是破伤风抗霉素,预防他因为刀伤而感染破伤风的。”
“给他清洗伤口用的是碘伏,有消毒杀菌的功效,包扎的时候倒上去的药水白色的是消毒杀菌的,黄色的是抑菌的,他的伤口明显有感染的症状,所以才会引起发烧,我刚刚给他口服的是退烧药。”
“现在打的是消炎针,防止伤口发炎。”
她倒是一点也没隐瞒,可纪卿尘听了半天,却一个也没听懂。
破伤风是什么病?
消毒杀菌又是什么意思?他又没中毒!
菌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杀菌,一会儿抑菌,根本听不懂!
还有感染,消炎,发炎…
纪卿尘也就能从字面上了解发烧这个词,应该是发热的意思,其他的晦涩难懂。
沈弦乐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让她解释是解释不了一点的,她是个医盲,啥也不懂。
见宋时砚的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沈弦乐去外面拿了个勺子,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喂给他喝了两口水,还用沾湿的棉签给他润了润嘴唇。
翻出口袋里的体温计,沈弦乐给他小心的夹在腋下。
“乐乐,这又是什么?”纪卿尘伸着脖子问道。
“体温计,人体的正常体温在36°到37°2之间,超过37°3便是发烧了,要采取医疗措施降温。”
哦!
纪卿尘又学到了一个知识。
五分钟后,沈弦乐拿出体温计,手把手教他怎么看,“这是38°7,属于高烧了,看来退烧药还没发挥药力。”
她装好体温计,站起身,“我去端盆水来给他擦擦身子,擦身也可以降温。”
说着,脚步迈开,匆匆离开屋子。
纪卿尘拆开体温计又打量了两眼,觉得十分新奇,都是哪里的东西呢?
沈弦乐去而复返时,就看到纪卿尘在摆弄着那些她用过的针管。她轻声提醒道,“这些东西都是一次性的,用过就不能再用了,针头有菌的,你当心不要扎到自己。”
纪卿尘抬眸,“我知道了,不会扎到自己的。”
沈弦乐洗了个帕子,避开宋时砚身上的伤口,给他擦拭身体,有些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她都一并给擦干净了。
由于衣服都剪碎了,宋时砚全身上下都没着寸缕,待沈弦乐擦完上身给他盖好被子,又把下身被子掀开时,那露在外面的大东西看的她目光一顿。
尽管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如此直观的看着,她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偏偏明知道不该看,还是会偷偷的拿余光去看。
沈弦乐微红着脸,屏蔽了满脑子少儿不宜的东西,快速帮他擦完,然后从超市里拿了条四角裤出来,小心的帮他套上了。
还是遮一下,挺勾人、嗐!挺难为情的。
纪卿尘挑眉看着她忙活,这东西他不陌生,昨天给沈弦乐按摩的时候,他在她身上也看到过,小小的,还是粉色的,穿在她身上十分可爱。
宋时砚身上的应该是专属于男士的,因为前面多了个口袋。
紧紧箍住隐私部位,看着就比他身上穿着的宽松内裤要舒服,他厚着脸皮过去,“乐乐,我也想要这个!”他指着宋时砚穿的四角裤说道。
沈弦乐只觉得脸更热了,“给、给你,待会儿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你自己试一试吧。”
“这也分尺寸?”纪卿尘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沈弦乐无语的看着他,“鸟都有大有小,这个当然也要分尺寸了!”
纪卿尘闻言,嗯,说的有道理。
这一番折腾下来,宋时砚身上的烧渐渐退了,也不再说梦话,睡得极沉。
沈弦乐出去熬了点粥备着,以防他醒了肚子饿。
她和纪卿尘的晚餐吃的是炒饭。
天刚黑,宋时砚果然醒了,睁开眼,他望着陌生的环境,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乐乐,他醒了。”耳边一道陌生的男声,引起他的注意。
宋时砚转眸,正好与沈弦乐惊喜的目光对视上,“阿砚!”沈弦乐凑过去,满脸开心,“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她摸上宋时砚的额头,温度正常,应该是不会再有意外了。
“阿乐…”宋时砚嗓音哑的厉害,目光直直的看着沈弦乐的笑脸,还有点恍惚,感觉有点不真实。
“先别说话,我给你喂点水。”沈弦乐转身要去倒水,不想纪卿尘已经给她准备了,她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他递过来的水杯。
沈弦乐对他笑了笑,接过杯子小心的喂他喝了几口。
小手摸上宋时砚的脸,指尖细细的摩擦着,满眼心疼,“吓坏我了,伤口疼不疼了?我这有止疼药,你如果实在挺不住,可一定要跟我说呀。”
宋时砚眼角微湿,真的是阿乐,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疼,阿乐…陪陪我,我好想你。”宋时砚虚弱的说着,眼角一滴泪没入耳鬓。
在锦州时,胸口流血不止,他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拼着一口气都要回来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宁愿死在她怀里,也不想死在他乡。
如今他还活着,真好。
“我在呢,我一直在,我也想你。”沈弦乐握住他的手,“你撒谎了,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筹备婚宴,可你弄的满身是伤的被人送回来,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宋时砚目光贪恋的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阿砚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再继续筹备婚宴。”沈弦乐脸贴在他的手背上,“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粥,一直热着呢,吃一些吗?”
“吃。”宋时砚应道。
沈弦乐微微弯唇,“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端来。”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脸,沈弦乐起身快步离开屋子。
宋时砚将目光落在了一直静坐的纪卿尘身上,看他出色的外表,他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是谁?”
纪卿尘挑眉勾唇,俊美的脸上一派懒散悠闲,“我叫纪卿尘,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宋侧君,请多关照。”
宋时砚闭了闭眼,尽管已经猜到,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短短几天,妻主竟又纳了新夫君。
“粥来了!”沈弦乐欢喜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端着粥碗重新坐回椅子上,“我熬了小米粥,不甜的,你吃点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