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把这院子围起来…”
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群官差涌进小院,他们举着火把,把小院照的极亮。
一地的尸体与血迹,院中还站着一位好似被吓傻了的女人。
宋时砚冲进院子后习惯的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身上带血的沈弦乐时,立马跨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说,“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弦乐呆愣愣的看了眼自己身上,随后摇摇头,“这不是我的血。”
“怎么不穿鞋呢?”宋时砚将她打横抱起,她脚上也有血,将她抱进屋里掌了灯,低声询问道,“书钰呢?那些人都去哪了”
沈弦乐垂下眼眸,“书钰中毒了,受了重伤被人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她颤抖着抬起手,手上还沾了书钰的血,这会儿后知后觉的才开始有点害怕,“死了好多人,怎么办?”她的声音染上了一抹哭腔,害怕会连累自己去坐牢。
宋时砚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有我呢,这事跟你没关系,不会牵连到你,只是这铺子怕是要查封了,你先去我家住几天吧。”
沈弦乐一听不会牵连她,心底宽心不少,“这铺子是我租的,损坏了好几处地方,要赔钱的。”她小声呢喃着。
这个他就无能为力了,宋时砚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说:“赔点钱,总归比搭上命要好,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沈弦乐吸了吸鼻子,“我在屋里听到书钰说起黑衣人的身份,好像叫什么血魔宗,秦啸天,希望对你们办案能有所帮助。”
“竟然是血魔宗!”宋时砚面色略显凝重,“那书钰呢?你可知他的身份?”
沈弦乐摇头,这时候正好一位官差进来禀报,“宋头儿,我们发现地上的尸体身上都有暗阁的刺青!”
沈弦乐瞳仁微动,没说话。
“我知道了,你们处理一下这里的尸体,我回趟家。”宋时砚说完,在屋里找了件外衫披在沈弦乐身上,又给她找了双鞋穿上。
“宋头儿,那她…”官差见宋时砚要带唯一的人证离开,迟疑的说,“她是此案的人证,宋头儿要将她带去哪?”
“她是受害者,她把知道的细节都跟我说了,此案与她无关,我送她回我家,大人那边,我会去解释。”宋时砚说完,照顾沈弦乐离开。
路过小院时,沈弦乐看到那些尸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好多死人…这铺子真是没法待了。
来到宋老伯家,宋时砚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打了水给她洗脚,随后轻声安慰道,“你安心再睡一会儿,我回去看看。”
“好。”沈弦乐乖巧的点头。
他走后,沈弦乐才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起眼泪,她一边洗脚一边哭。
书钰如今生死不明,铺子又被迫被官府查封了,明天还要面临一大笔赔偿金,今天又看到那么多死人,吓死她了……
她可真倒霉呦!
躺在床上,沈弦乐吸着鼻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闺蜜现在无事,她将意识沉浸超市里,和闺蜜诉苦。
一直聊到快天亮,沈弦乐迷迷糊糊的正有困意,不想高忠和高德起床了,她连忙清醒下床,赶在他们出门前拦住二人。
“主、主娘?”高忠看沈弦乐一身里衣出现在宋时砚的房间里,惊愕的瞪大了双目,“您怎么…”他伸脖子还往里屋瞅了瞅。
沈弦乐揉着眼睛说,“今天不用去店里了,昨天夜里书钰的仇家来寻仇,铺子里死了好多人,现已经被官府查封了。”
高忠立马收起别的心思,“那主君人呢?”
沈弦乐低声说,“受伤被人带走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书钰是江湖中人。”
“总之,今天休息吧,如果看见租铺老板找我,就把他带到我这。”沈弦乐嘱咐过后便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过了晌午,她是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的。
宋时砚:“她还在睡?”
高德:“嗯,睡着呢。”
话音刚落,高忠也回来了,望向高德问道,“主娘还没醒吗?那租铺老板又找来了,嚷嚷着让主娘赔银子,这…如何是好?”
“我去看看…”宋时砚刚说完,房门被打开,沈弦乐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不用你,我去。”
“能帮我去取一套衣服吗?”昨天走得急,只拿了件外衣。
“好,你等我。”宋时砚转身走了出去。
沈弦乐吩咐高忠,“让他等我片刻,高德帮我打盆水。”
“好。”兄弟俩齐声应道。
待宋时砚送来了衣服,她也洗漱好了,出门精神儿的去见租铺老板。
“沈小姐,铺子里发生了命案,还损坏好多东西,按照契约,你得赔偿我的损失。”胖老板终于看到沈弦乐,情绪有点激动的说道。
沈弦乐点头,“我知道,你要多少银子,说个数吧。”
胖老板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令他提前打的腹稿都没用了,凶都凶不起来,他停顿了一下说,“我修房子就要花好几十两银子,铺子里又发生了命案,多晦气啊,这方面的损失,你也得赔我!”
沈弦乐神色略显不耐,“我说了我赔,二百两,怎么样?铺子我不用了,之前租金付了八十两,我才用了一个月左右。二百两加上剩下的租金都给你,如何?”
胖老板想了想,二百两也不少了,他点头同意了。
沈弦乐当场掏了银票给他,撕毁了之前的契约,她说:“我现在就去收拾我的东西,明天你来收房。”
胖老板得了银子,也不为难人家,点头说,“好。”
沈弦乐带着高忠和高德回到铺子里,尸体已经被官府的人抬走,就是地上的血迹没清理。
她面无表情的绕过那些血迹,吩咐高忠和高德去厨房收拾东西装上马车,她回屋去收拾她和书钰的衣物。
回到房间,她和书钰打闹的回忆还历历在目,心中不由得祈祷,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傍晚,东西都收拾好了,高忠问道,“主娘,我们去哪啊?”
“去上河村,那的厂房快建成了。”沈弦乐突然想到那些订单,不由得问道,“今天有客人来问订单的事吗?”
高忠憨厚一笑,“有的,我告诉他们铺子关门几天,等厂房建好再继续做。他们听说了铺子里的事,都很理解,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订单都没收定金,毁约也不用赔偿。
沈弦乐听闻放下心来,她望着高忠,“做的不错,有当主管的潜力。就是一点不好,你不识字,想当主管就要认识字,不然如何给我做账目?有空学学认字吧。”
高忠苦着一张脸,“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只要是想提升自己,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你如果永远都只想当个打杂的,那可以不学,我也会一直录用你,但你想升职做主管,就要识字,会做账。”
沈弦乐牵着驴,继续道,“主管是要帮我管理一部分琐事的,生意做大后我不可能事事都要亲自处理,像订单这种事就要交给有能力的主管,我只要看到最后的账目就好。”
高忠看了弟弟高德一眼,他咬咬牙,坚定的说。“我们学!”
“求主娘教我们。”
沈弦乐弯唇,“好!等回到上河村就开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