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丫丫的和氏璧加加加更。
宋宪一出宫便回到了府邸。
将一夜的经历事无巨细地禀明了宋远之后,宋远也沉默了。
比起宋宪,他对邓搈的了解更多一些。邓搈若死,宋家才有一条活路。现在,邓搈还活着,宋家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陛下的意思呢?”宋远放下了手中的春秋。
宋宪顿了一下,“陛下给宋家三天善后。”
三天!
昨天夜里那场战斗,他们整整谋划了十年,推演了无数次,才敢对邓搈出手。
陛下给三天时间让他们善后,这摆明了是要弃宋家。
“是不是…龙鞘受了很重的伤,陛下迁怒于宋家?”宋远只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宋宪后怕地颤了一下,那根本不是迁怒,是暴怒。他差一点就没出得了皇宫!如果不是宋家还有有用处,魏皇会直接削了他的脑袋!
“我去的时候,见着斥候营的统领把龙鞘的剑呈给了陛下。”宋宪嗫嗫地道。
宋远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龙鞘死了…
别人不知道,可宫中那些老人包括现存的三公都知道,他是魏皇最看中的一个皇子,虽然是私生子,却是魏皇真心爱过的一个女子所生下来的。
魏皇一定快疯了。
当年那个女子被处死时,魏皇还只是一个没有继位资格的皇子,可长安城还是起了血腥,将近三成的参与此事的官员,都被人灭了门。剩下七成,也在魏皇登位之后。接二连三的犯事,被抄斩流放了。
这一次,长安,只怕得血流成河了。
“宪儿,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邓搈不好对付,可这次我们不要他死了。只需要避开他或者缠住他。再抓住苏浅若,操作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三天时间,勉强也足够!你去你母亲那边通个气儿。为父现在出府去你外祖家商议一下出兵路线和动手的时间,我们兵分两路,在曺儿胡同的暗所会合。”
宋远起身,扭开机括。取出虎符,打马直奔大司马府。
宋宪在书房中又坐了片刻。这才脸色惨白地去了母亲院中。
董氏对邓搈的忌惮比所有人都更深。一来,邓母怀着邓搈的时候,是她让嬷嬷将她灌了化骨汤赶出府,还暗中使人用银钱收买了邓母的兄嫂。让他们骗光了邓母傍身的银钱。
甚至连身好衣服也没给她留下,在大冬天的夜里将她赶出了家门。
邓母一步一个血脚印的翻过秦岭,那孩子却没有死。还生了下来。
只是脊椎被药伤及,不能行走。只能爬行。
刚开始的时候,邓母背着邓搈走街串巷的收洗衣物,后来邓搈大了,邓母想攒钱给他治病,便狠狠心将他留在家里,出去多找了些活计来干。
就在邓母出门之后,董氏使人放了一条恶了三天的野狗到那烂棚屋之中。
那时邓搈才一岁多,却长得肉滚滚的。只穿了一件肚兜,看上去如一团蠕动的白肉。
狗咬邓搈,邓搈也咬狗,最终,狗被咬死了。
那放狗的人被吓得仓惶而逃,回来将此事禀报给董氏的时候,董氏心里也打了个寒战。
这毒崽子就算是没骨头也断不能留。
董氏想到了龙鞘。龙鞘捉了邓母,喂她吃了虎狼之药,然后玩了之后又将她全身的皮肤都染上了毒汁。
邓母却忍着一年没有靠近过邓搈,邓搈在山间爬来爬去的找娘,邓母跟着他身后爬,却不敢靠近。
所以,邓搈先学会的是狗叫。
龙鞘见邓母意志坚强,便起了将她长期养着试药的心思。
从他第一次扔银钱给邓母开始,邓母便低下了头。她一心想治好邓搈,最终却发现以她的能力,无法帮得上邓搈。
所以她逼着宋远在宗亲和宋家祖坟前滴血认了亲,所以她安心地撞了墓碑,说去地下侍奉宋家先辈,让宋远好好待邓搈。
董氏撺掇宋远将邓搈当狗一样养在祖宅之中,每一餐的饭食之中,掺了一些破坏身体本元的物是。
如果邓搈是自己身子不行病死掉的,又干宋远和董氏何事呢?
那一天,董氏是故意带宋宪去后院看他的,故意践踏着邓母,激起邓搈的恨,引发他身上暗藏的毒。
唯一失算的是,宋宪私下跑去杀邓搈,被邓搈咬到了。就算把邓搈用铁笼子装起来,用箭射他,又将笼子沉入江中,他都还能活下来。
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太傅苏南瑾的弟子。
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比她悉心教养,穷了大司马府和整个骠骑大将军府的所有力量培养出来的宋宪更出色!
宋远背着她还生出了要把邓搈真的接回来认祖归宗的心思。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降头,暗杀,明杀,围杀,都没能弄死邓搈。
反而被他杀出一条血路,立下累累功勋,成为最年轻的三品怀远将军。最后还得了魏皇的宠信,在长安之中立稳了脚根。
宋宪被他比成了渣。
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龙鞘也不知道怎么的说动了魏皇,同意围杀邓搈,却还是功亏一篑!
董氏恨得眼都红了。
方嬷嬷上前,献计道:“邓搈谁都不认,却不会不认他母亲。夫人,你莫不是忘记了,邓搈母亲的埋骨地,只有你知我知呢?”
董氏眼前一亮,邓搈明里暗里无数次打探过,却没能找到那个女人的尸骨…
宋宪闻言,拍着手掌大叫了一声好,“母亲,引走邓搈,抓住苏浅若,便能重新赢得皇上器重,也能证明宋家的实力!再用苏浅若和那老不死的性命来要挟邓搈,他还不得引颈就戮么?好,太好了!”
邓搈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董氏要去销毁邓母的尸骨泄愤。
此时,他正红着眼圈跪在苏太傅面前,“老师,弟子…”
苏太傅摆摆手,叹息道:“百善孝为先,老师都明白。你不要担心老师和浅若,安心去吧!记得要小心一点,他们不可能毫无准备便引你去。答应为师,顺利带着你母亲的遗骸回来!”
邓搈低头,没有答应。
苏浅若悠闲地坐在塔窗前,嘎崩嘎崩磕着松子儿。
“师叔,等你回来磕松子儿哦。”苏浅若吃掉松子仁,将松子壳儿随手从塔窗那边扔出去,“昨天晚上宋宪说过,苏浅若没那么容易死这句话。不过那时候你好像死了,应该是没有听见,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啊。你放心去吧,早去早回,回来再给我讲讲你为什么死得硬硬的又突然跳起来了,你这是打不死的小强,九命的猫妖么,我明明见着你断的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