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阵盘突然被打碎,金光凌厉地冲了进来,所有人都直起腰身,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血肉横飞,樱雨漫天…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了金光之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具人形的傀儡,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人形傀儡。√
它暴戾地破坏着一切,将它碰到的东西全都打成了粉碎,它有三丈高,头像一个磨盘那么大,眼窝之中放着两颗晶莹沧海玉。
秦长庚爆喝一声,指风袭向它眼中的沧海玉,就如同一个阵盘,阵心便是关键一样,这傀儡身上也有一个地方是用来放置法阵阵心的。
一般来说,这个法阵阵心都会被放在傀儡体内,放在一个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这金甲傀儡,竟然堂而皇之的就放在眼眶之中,自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恃无恐,觉得能绝对碾压于他们。
秦长庚想掏破那俩沧海玉,废掉这具傀儡!
但是事情哪会有如此容易,傀儡一拳便如一座大山般压落下来,直接将他压得扑到在地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挣扎了几下,口中不断地往外喷着大口大口的血。
“蝼蚁!”
金甲傀儡轻蔑地抬起脚,缓缓踩向苏浅若,不知道为什么,它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本能的觉得这阵中对它威胁最大的会是这个躺在中间,虚弱无力的女子。
她也是主上交待的,必须第一个弄死的目标。
实力悬殊太大,他们此刻在金甲的面前,就真相当于是一群蝼蚁,是它可以举手投足都能灭掉的微小生灵。
明少遐移动了几步,仰天喷出一口血之后,突然将自己的身体伏到了苏浅若上方,将她牢牢护住。
“浅若,我说过,死,也不能让你死在我前面。
先前,是来不及反应,才让你着了向峰的暗算,现在,就算是被踩死,我也要先你一步去往黄泉。
我们到地底下再做好姐妹…”
秦长庚扭头,悲怆地吼着:“少遐…”
这一声呼唤之中蕴含着的情意令明少遐陡然一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所有的误会都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明少遐暗恨自己无知,竟然一直误会了秦长庚。
“秦长庚,我好喜欢你!”明少遐笑着道,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明媚得像晚间最美的那一抹栖霞。
美得惊心动魄。
秦长庚嘴角滴着血,心像突然停了一拍似的,等到他明白过来时,那心已经跳得失去了控制。
他使劲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眉眼跟唇角,浅笑起来,他原本就生得眉青目秀,芝兰玉树,深而长的眼中似融入了一片星河般,熠熠生辉。
金甲有些迷茫,脚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按着秦长庚的手也卸去大半力气,它突然尖啸了一声,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嘴里突然出一段无意识的言语。
秦长庚当机立断,反手一剑削了过去,凌厉的剑风惊醒了金甲,它暴怒地重又抬脚飞地踩了下来。
阵盘上的众人都被压得几乎呼吸困难,不出任何声音。
秦长庚的肋骨又被生生压断了几根。
金甲的脚已经踩上了明少遐的身体,秦长庚急得凌空喷出一道血箭,强顶着压力欲爬向明少遐,明少遐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一股奇异的波动突然自空气之中迸出来,金甲突然被一道冲力弹得倒飞出去,众人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无不直愣愣地看向明少遐这边。
吼…
呦…
两种截然不同地叫声突然自苏浅若身上传出。
风雨大作,雷咆齐现,九色神光将众人完全包了起来。
三脚的雷兽,披着九色神光的巨鹿,缓缓从苏浅若的背上飞了出来,冲着那金甲傀儡疯狂的动着攻击,金甲傀儡的身体突然在空中爆开,血雾弥漫。
雷兽和巨鹿突然停下了攻击,疑惑地将那还没完全爆开的脑袋拽进了光幕之中,雷兽用蹄子踢了踢,摇了摇头。
无数玄奥的文字在空中浮动着,托着众人飞离了这片空间,只留下了一片疮痍与一地血泥。
星河逆转,天地大变,雷兽和巨鹿缓缓隐匿,明少遐扶着秦长庚坐直,帮助他调息疗伤。
龙冥蝶晃到苏浅若身边,探了探的脉息,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脉息虽然微弱,却很规律,有点像是龟息…”
应砻则是用手握着自己被爆断的龙角左右扒着那颗金甲傀儡的头。
王知仪安静地坐角落里,似乎有些不敢靠近苏浅若。
向峰竟然是锦绣灵府婴儿时期便塞入了向家的一枚探子,趁着刚出生的婴孩长得都差不多,锦绣灵府的人杀死了真正的向峰,用锦如锋代替了向峰,将他一直养在向家。
直到这场大战,他为了贪功用破魂钎伤了苏浅若,众人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一个居心叵测人。
王知仪这群小伙伴,基本上是从小便认识,有过无数交集的,感情也颇有些深。
谁也无法接受向峰的背叛。
更无法面对苏浅若。
应砻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那颗磨盘大的脑袋突然又腾地一下金光大盛。
他吓得扔掉了龙角,抱着龙冥蝶就下意识地往远处飞,却忘记了此刻他们正在空间之中穿行,那九色神光也是有着限制的,他猛力地撞过去,又被弹了回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你们见过有血有肉的傀儡么?”
他自己都是一个擅长使用傀儡术,但他自问自己还做不到能令傀儡生出血肉,或者说…是用活人的身体来制作傀儡!
覆盖在金甲傀儡表面的只是一层金壳,里面的,是实实在在的血肉。
若是真用活人做的傀儡的话,这法子也太歹毒了。
“抠掉它的眼球子上面的那沧海玉,卸掉他的灵力来源,虽然是个脑袋,也可能会是危险源。”秦长庚虚弱地道。
应砻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抠出来两块沧海玉,沧海玉之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眉目如画,宛若在生。
应砻骇然。
“多谢道友!”一道飘忽的声突然自那少年的唇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