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店铺,关门打烊,累了一天的张从明夫妻二人驱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各处主干道都是游玩花灯,张从明是抄小路回家,否则就这一路拥堵的情况,十点也不一定能开到家里。
张从明照例把车开去停在了烟花厂,张乐佳跟丁翠莲母子俩在胡同口下了车,看胡同口堆积的十几箱烟花空箱子,孙启忠安排的还挺妥当的,没有给周围的老邻居留下话柄。富贵不显人前,如锦衣夜行,发家不赠相邻,空斋绝户,有这十几箱烟花的燃放,足以让邻里感到满足。此时围观的人群也早都随着游灯会去了主街道,都纷纷往区政府的方向涌去。
往年的时候,每当游灯汇聚在区政府的门口的时候,区政府就会放烟火,与民同乐,儿每每一枚不但放起来麻烦,而且价格不菲,就算是区政府每年放烟火也是肉疼,但是今年不同往日。
“碰...”
一个震天雷在前方的天空炸响,紧接着一枚接着一枚,那个位置,应该是区政府的位置,张乐佳看着那天空的烟花,嘴角不由露出了微笑,有各级政府给代言,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效果了吗?如此,还愁他们的烟花明年不会大卖吗?
丁翠莲打开了家门,张乐佳捅开了取暖的炉子,又添加了几块钢炭,随着炭火炉抽风门的打开,通红的炉火冒出,热潮开始翻滚,整个房屋里也开始变暖。
张乐佳刚把烧水壶在炉子上坐好,丁翠莲就从里屋拿出来一些果干,桃浦,还有一些糖果子,又拿了几个小地瓜放在了炉火边烘烤。
“呼,我回来了啊,这外面真冷啊,还是屋里暖和。”张从明刚进院子就大声的叫喊着,快走几步推开堂屋门的门帘子,不停的哈着气给双手取暖。
“爸,在工厂里看到孙叔了吗?”张乐佳扭头递给老爸一杯热水,让他捂捂手,看来自己怕冷的体质是遗传自老爸,这么一段距离就冻的跺脚了。
“嗨,咋可能看到你孙叔,我去的时候工厂里工人都放假了,只有保安在巡逻,你孙叔是早都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孙叔人家现在是啥地位啊,工厂里的工作大多都有他助理帮他管着,人家现在晋级了,听说是市政府的名人,这段时间到是在报纸上看到他几次。现在他厉害了啊,是咱们这片胡同的代名词了马上。”张从明有些酸酸的说着,本来买车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声望,可是跟孙启忠一比,啥都不是了啊。
你张从明再牛,能比的过人家孙启忠吗,跟大市长的亲密握手照片都登载报纸上了,普通人别说握手了,就是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跟大市长说句话了。
一说到当官的,做到大市长这个级别的,那就是真正的大人物了啊。一下子把张从明那让邻居们羡慕不已的汽车给踹下了九霄云端。
张乐佳听的嘿嘿直乐,孙启忠跟张从明不一样,孙启忠从小被他父亲压制的太久了,如今一招得势,抓住了这次机会,就会寻找一切机会拼命的往上爬。他也知道是谁给他搭建了登天梯,从来没有违逆过张乐佳的任何一次指示,并且还在不断的努力自我学习,才让他取得如今的成就。
孙启忠能够放下自己的身段,全力配合张乐佳,而换做张从明,就算是跟孙启忠互换身份,他也做不到孙启忠如今的成就。
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性格不同。
孙启忠太渴望成功了,而张从明早就已经是工厂的一个小领导了,自身带有自己的判断跟傲气,可以听从别人的意见,但是还拥有自己的主见,这就是张从明做不到孙启忠这个程度的原因。
无论是全鱼馆,还是现在筹办的食品工厂,张乐佳只是给了意见,张丛明不会把张乐佳的意见作为主导,做事的主观意识,还是张从明自己。
“行了,行了,说话酸溜溜的,人家启忠成功了,那是人家的本事,人家努力了。也不看看你,整天开着车瞎晃悠,我可告诉你,我那两家店都快装修好了,最迟三月就会营业,到时候我的锅底料跟酸梅汤要是跟不上,我要找你算账的。”丁翠莲就看不上张从明这点,这几天有了车,嘚瑟的跟二哈似的,跟谁都要显摆两下子。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乐佳身边,清嘘了一口气,这些天她马不停蹄的干活,两个店铺来回跑着盯着装修,还要把一号店的事情逐渐的过渡给刘爱云,确实够累了。好不容易今天过节,休息一下,刚坐下就听到张从明那酸溜溜的话,不由的刺了他几句。
“嘿,媳妇,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去显摆,买车不就是为了开的吗?再说了,我每天不都是拉着你上下班啊,咱儿子出行偶尔还会叫上我,我都快成了你们娘俩的专职司机了。放心吧媳妇,耽误不了你的正事的,高压熬煮控温控压大锅炉,搅拌抄料大锅炉,都在定制了。哎,可惜灌装跟压盖一体化的流水线太贵了啊,再说,以咱们现在的规模也用不到,等以后像儿子说的咱们的产品上市了,赚钱了,我一定要上个流水线,太特码方便了啊。哎,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地方不好找啊。”张从明说着,脸上又露出了愁容,其他的都还好说,就是厂房是个大问题。
设备啥的,都是根据张乐佳提出的一些意见,然后找专门的锅炉工厂定制的控温加压设备,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熬煮时间。灌装跟压盖机,手动吧。
做出一套的成本价格太高了,就算把他所有的家当都打包卖了也买不起啊。
“哼,那是你没用心找,你看看我两家店面都找到了,开始装修了,你一个厂房都找不到,我看你就是不用心,整天就想着开出出去显摆,事没有办多少,油钱到是花出去不少。”丁翠莲瞪了一眼张从明,还是怪他不用心,张乐佳看的呵呵直笑,在家里面,丁翠莲具有全方位压制他们的实力,完全处于生物链的最顶端。
张乐佳在一旁看着自家老妈欺负老爸,吃着桃浦,摸出来遥控器,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今天是元宵,应该有一场文艺晚会才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彭春风当时要了一首歌就是为了参加元宵节的文艺晚会上的。
希望没有错过他的表演,电视台改到了大汉台的第一频道,节目正在举行,是两位知名小品演员,正在表演一个有关元宵节的小品,台下一众观众听的都乐的不行。
电视一开,张从明夫妻俩的注意力果然被里面精彩的表演吸引了过来,但是,丁翠莲还是不想放过自家男人,追问着他食品厂的进度。
张乐佳也在一旁问道:“爸,你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不会真像老妈说的那样,就是为了开车兜风显摆吧?就没有看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哎,臭小子怎么跟你老爸说话的,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段时间上天天找地方,当然也看到好地方了,就是地方有点远。其中有一家特别不错,十亩地,厂房也好,当年在宝象区有一家罐头厂,专门生产水果罐头的,前几年因为一用了烂梨做罐头,让大量的人食物中毒,还因为这事有两人因为食用过量身亡,而且听说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当官的家属呢。反正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整个食品厂的高级领导都挨了处分。报纸上一刊登消息,最后大家再也不信任这家厂的任何食品了,这家罐头厂的产品卖不出去,坚持不到一年就被迫停产了。”
“前年的时候有个挺有实力的私营老板看上了这家罐头厂,就拿下了这家工厂重新生产罐头,可惜,市场依旧不认账,从开工到倒闭就一年,当年生产的罐头积压了一库房,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卖出去,当年就倒闭了。”张丛明说着这个食品厂也是唏嘘不已,当年他还吃过这家食品厂的罐头呢。
“这个厂房可以啊,原来是做食品的,咱们收拾一下就能安装设备使用了啊。”张乐佳听到这个地方,倒是觉得不错。
张从明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可以啊。地方大小,各处布局,还有交通都符合要求,可是那个老板提出的要求,他不符合咱们的要求啊。咱们要租厂房可以,要连设备也一起租了啊。”
“租设备?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张乐佳听到这个要求,也一下子愣住了。
你厂房倒闭了啊,产品存了一库房,现在工厂烂到手里了,把厂房租出去你还能回钱,我们租厂房又不是要干罐头厂的活,租你的设备也是吃灰。
“这人,真是的,这不是明摆着想多要租金吗,老公,这种事情可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冤大头,新郑市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厂房。”丁翠莲听到这个奇葩的要求,当时也怒了,这种冤大头说啥也不能当。
但是,张乐佳却想到了一种可能,低声的问道:“老爸,那个厂房的租金咋样?设备怎么租的?”
“租金到是比平常的便宜两成,但是加上设备租金,比市价要高出两成,不划算的。”
“恩,确实不划算,比市价高出那么多,老爸,那要是买呢,买下他的厂房呢?你问那个破产商人了吗?现在这个厂房是属于谁的?”张乐佳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而罐头厂设备,对别人来说也许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当破烂卖了就嫌麻烦,对张乐佳来说,这些东西,操作好了,也许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听到儿子的话,张从明夫妻俩顿时惊呆住了,张从明惊呼一声:“儿子,你疯了啊,买那个厂房,你知道那个厂房多大吗?需要多少钱吗?至少一百多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