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柔听到赵宗实要带她出宫,简直高兴坏了,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后,朝着宫门而去。
只是角落里有一道阴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两个人。
自从上回被苗贵妃撞破奸计后,梁怀吉挨了一顿打,才好不久,就看到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肺都要气炸了。
他回忆起当初见到赵宗实时,对方对他的威胁之意。
一个内侍爱上公主的狗血戏码。
“十三哥,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小女娘,好看吗?”
“不知道啊!只是神交已久,不过徽柔你一定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你那么善良。”
“十三哥,善良是好还是不好呢?姐姐总说我太善良了,容易被人骗,你说呢?”
“那我们徽柔更要跟聪明的女娘交朋友了,这样你也会变得聪明起来的。”
“太好了!”
想着这般天真无邪的小女娘当时被迫下嫁给自己的表舅,最后郁郁而终,就觉得李玮此人不可靠。
“郎君,幸不辱命,我们已经打通了前往大理国的天地线了。”
“行啊!有点本事儿啊!苏家人都来了吗?”
“就在船上,那些苦力正在帮忙卸货!”
“国舅呢?”
“晕船的厉害,去的时候吐了,回京的路上又吐了。”
“真是苦了他了。”
曹佾的脸色惨白,可见一路上没少折腾。
“见过舅舅!”
舅舅?
世子,是在叫某吗?
“娘娘说的,既然我是她的晚辈,自当是要叫舅舅的。”
“是啊!阿姐还好吧?”
“娘娘最近想念国舅的紧,您最好先进宫一趟,不然我担心您屁股要开花。”
大家熟悉了,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曹某这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蹦波,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那个小丫头就是苏八娘了,这一路回京,我都觉得自己皮厚了不少,谎话张口就来。苏涣可是在开封府的,兄弟俩只要对质一番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恩科的事情....”
“爹爹已经同意开恩科了,后年皇佑元年。”
还真的成了?
曹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夫这么好说话了?
“曹大人...”
“苏兄不必见外,这是曹某的外甥,宗实还不见过你苏伯父?”
还得是你啊!
上来就称呼人家伯父吗?
不如直接叫爹吧?
“在下赵宗实见过苏伯父!”
“小女赵徽柔见过苏伯父!”
“曹大人...曹兄,他们是天潢贵胄?”
“普通宗室,不必太紧张。京城里,大小宗室无数。”
苏洵一副了然的样子,立马上前跟两个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个孩子。
“我们徽柔今年十岁,令爱呢?”
“八娘今年已然一十有二了,过来认识一下。”
“苏八娘见过妹妹。”
“姐...姐姐。”
路上的时候,赵宗实就给徽柔介绍过,民间称呼很随意,不是在宫里。
女孩子年纪相仿,很快就熟络起来,况且徽柔答应了赵宗实要好好照顾苏八娘的,弄不好这就是她未来的嫂嫂之一了。
“这两位小公子是苏伯父的儿子吗?”
苏轼和苏辙对这个阳光大男孩还是有些好感的。
“郎君!”
“找些人帮苏伯父一家将行李送去...舅舅,可找到安顿之所了?”
“未曾,苏兄有位兄长此时在开封府任职士曹参军。”
“送舅舅的拜帖过去,苏伯父,不妨先在舅舅的府上安置了,回头找到地方再搬?此处人员复杂,不能久留。”
“但凭曹兄做主,令甥真是年少有为啊!”
你未来岳父夸赞你呢!
倒是一旁的程氏上下打量着赵宗实,从对方的穿着上似乎可以看出些什么一样。
“上帝啊,世子,你们也在这里?”
夏洛克全程都用的蹩脚的英文,不过赵宗实可以简单的进行交流。
“啊,还以为你们已经回国去了呢!”
“我们打算大朝会结束后,带着那些美妙的香露和锡金回去,大赚一笔。”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希望下次可以给我带来好消息。”
“愿上帝保佑您的慷慨!”
“上帝或者是真主都没法保佑我,因为我泄露了太多赚钱的天机了。”
被赵宗实这番话弄得一愣,旋即夏洛克大笑起来。
这在一旁的几个人看来,大为惊讶。
特别是苏轼和苏辙,能够与这些鬼佬对答如流的,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届时等到大朝会后,你们跟我们一起上路,别担心,我还瞧不上你们那些钱。”
“好,好的,没问题。正巧我们也没有与那家大食商队谈拢。”
“大食不足为惧,相信我,你们拜占庭的敌人不是大食,而是奥斯曼!”
夏洛克狐疑的看向赵宗实远去的背影,使劲甩了甩脑袋,但是他没有将两个人的谈话告知其他人,只是随便说了几句玩笑话就敷衍了过去。
曹佾府上的管事已经带着几辆府里的马车过来了,将苏洵一家坐上头一辆马车,苏洵则和曹佾、赵宗实坐在第二辆马车里。
至于赵徽柔,早就跟苏八娘成为了好朋友,挤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苏涣得到三弟弟一家来京的消息后,脸上的喜悦褪去,不知道怎么对自己的夫人提起。
“景山兄,听闻李府在外城有一处别苑,是否可以借用于某用一些时日?”
“确实有一处别苑,我回头去给你问问,那是我家叔爷爷的产业。”
苏涣自然知道李孝寿的叔爷爷是何许人也。
此次李柬之一家都回乡丁忧,唯独他依旧在开封府任职。
这是李迪之前就与官家说好的。
方便李家子嗣回京述职,有个照应之人。
如今整个东京城里,最为郁闷的就要属曾公亮了。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赌约,李迪一死,政事堂出缺,顺理成章就该他补位的,如今他还是知制诰不假,但要是赵宗实最终赢了,他就可能要换个岗位了。
虽然不至于让他赋闲在家,起码不太可能让他继续留在京城了。
官家已经厌弃的一个人,留在京城找不自在吗?
加上他妻子的外甥的买卖屡屡遭受莫名其妙的打击,自己却使不上力,着实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