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少年郎的穿着打扮,外面长褙子,里面内衣画是画了,但是不该她来准备。
“圣人不必担心世子,会平安归来的!”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确实该打!还敢打趣圣人!”
曹皇后也是轻笑,眼里都是那孩子的一颦一犟。
该早点教导那孩子一些本事的,疏忽了。
“启禀圣人,官家来了!”
说话的是坤宁宫内侍任守忠。
几个女人立刻将手中的工作停了,梳理好摆放起来。
曹皇后已经梳理着装迎了出去。
“忙什么呢?”
“闲暇找点事情做做,官家既然来了,让小厨房小菜,还有汤饼,拌的也要两小份,去吧!”
几名女官齐齐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这是圣人所画?”
翻开了几页都是画的各类服饰,居然还有孩子的小衣,只不过墨迹干了许久。
可见曹皇后的内心世界,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即便是个女婴都好过膝下无子的窘境。
主母娘子无所出,但凡有人抓住这个抨击,她也保不住如今的地位。
好在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真爱的。
“信手涂鸦之作。”
一杯茶膏水递了过去。
“这是何意?圣人喝得茶水与朕的有何不同?片片茶叶浮起浮沉?让朕尝尝,好苦!”
“若是官家不适,还是别喝了。刚开始饮茶的时候,也是这般苦涩,时间久了,就会有些回甘,比起这些茶膏水来,确实心旷神怡一点。”
“这是何人所教?居然有此效果?听圣人一席话,朕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不着痕迹的丝丝甜意。”
原本只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但是赵祯喝了几杯后,那种感觉越发的真实起来。
“这就是宗实弄出来的炸蛋?直接吃?”
“有些油腻,不可多吃,这样一个里起码三四个鸡子液!”
“唔,松脆,圣人也吃啊!”
“臣妾吃过了的,这些是小厨房照着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意,那些送来的凉了可不敢让官家吃坏了肚子。”
其实就是被她全都炫完了。
这还是没有裹满牛油火锅底料汤汁的炸蛋。
“那些牛乳没有下文了?”
“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来人,去小厨房弄点过来让官家过过目!”
女官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放着一块黄色的块状物资。
“圣人,厨子说,世子留书一封,上面写了将这些黄油均匀扑在蒸饼(馒头)两侧,撒上糖霜直接食用。”
“没想到这蒸饼还有这个妙用?”
“这些都是世子所书,今早宫门开启与那些吃食一并送进小厨房的。”
“拿来我看看。”
只有在曹皇后几个熟知的后宫嫔妃跟前,赵祯才会用我这个自称。
“这小子这一手笔字啊!是一点没学到允让的精髓!这一笔想学飞白体?圣人你看看!”
“确实如此。”
曹皇后的书法造诣跟赵祯有的一拼,都写得一手不错的飞白体。
看着曹皇后一副小女儿姿态捂嘴偷笑,赵祯吞咽着口水,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他又想起赵宗实给他说起的明年正月即将来临的事情,整个人就清醒过来。
“启禀官家,杨景宗求见!”
“让他进来吧!”
杨景宗小碎步来到赵祯跟前,将一管密报递了过去。
“居然是真的,居然都是真的!明镐现在如何了?”
“同去的人回报,明将军后背腰后腐肉很多,御医已经用小刀割除了部分,上了一些药散,期间明将军坑都没吭一声。”
“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明镐真乃神人也!”
皇帝夸赞武将,要是被文官集团听了去,恐怕又要有麻烦了。
这也是大宋朝文强武弱的真实写照。
“御医说没说...?”
“在这里,御医说只要过了今晚,看看拔脓的效果再做决断,好在发现及时,那些蛆...呃,没准备就被取了出来,当时把庞籍吓得起不来了。”
看着别人不打麻药动手术,有几个受得了的?
都会脑补,这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如何。
“当真让他说中了!不,不是他,是宗亮和宗和,是了,都是真的!是真的!”
见到丈夫反复重复那几句话,曹皇后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但是此刻她深知聪明的女人该做什么。
“先用点汤饼,这种拌的,加了少许特制虾酱的更好吃。”
“好,好,我尝尝。”
吸溜吸溜,一碗拌面塞进肚子里,赵祯没有了刚才那种低血糖头重脚轻的感觉,人也舒坦了不少。
“再给朕要一份过来,好吃,这个虾酱,御膳房没有?”
“汝南郡王府小厨房特制的,听闻矾楼都没有呢!”
这话里透着一丝埋怨,御膳房那么多人都弄不出来,每天做的饭菜都难以下咽,连官家都要点外卖当夜宵。
张茂则早就已经心领神会帝后的意思,御膳房那些眼高手低的人,是该好好去敲打一番了。
自己不努力,做得饭菜难吃,官家圣人饿肚子,只能去点外卖。
完了还被御史逮住一阵喷。
不能避重就轻啊!
问题的关键还是御膳房。
也难怪赵祯在赵宗实带着兄弟蒙面暴揍几十名御史,却一直压着不发,那是高兴坏了啊!
以后再遇到这种嘴贱的,有人给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出头了,不用那么憋屈过日子了。
可不是嘛,吃个羊头签子你们说铺张浪费。
一个个上青楼喝酒狎妓没人说一声不务正业吗?
官员不得上青楼狎妓都不清楚?
你们把朕这个皇帝当屁放了?
活该!
一连吃了三碗汤饼两碗拌的,赵祯都打嗝了!
曾几何时吃的那么爽快?
面条才几个钱?
什么时候觉得面条这么好吃过?
“去问问郡王府的小厨房,要一罐虾酱回来,就说圣人要的。”
曹皇后白了丈夫一眼,承认自己想吃有这么难吗?
不过确实很怀念那有些腥臭有些齁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