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安挑眉,“自然查到了,我是何许人也,京城大小八卦事,只需我想查,定能查得清清楚楚!”
“你快与我说,别再卖关子!”
陆祈安压低了声音,道:“萧云起在边关,虽查的不仔细,可边关军营都是男子,应当没女子与他亲近的。”
余欢意紧接着问:“那他在京城中与哪位女子较为亲近的?”
“这个嘛……”陆祈安道:“我找人仔细探查过,包括找人探了萧子安口风,都说了萧云起十余岁从军,长年身在边关,极少在京中,要说亲近的女子,应当只有他的义妹,李安然。”
余欢意如画般的眉心微蹙,“李安然?”
“李安然是李权将军之女,与你同岁,比云起小两岁,李权将军曾带着云起一同回京到将军府小住,两人应当相识,除此之外,云起再无亲近的女子。”
余欢意听着,心瞬间沉了沉。
平日里萧云起提及李权,便足以看出,他与李权一家情谊深厚,李权与夫人待他真心实意,他与李安然又年龄相当,心悦于她,合情合理。
余欢意抿了抿唇,又问道:“如今李安然身在何处?”
陆祈安叹了口气,“李权将军因失职导致荔城失守,十余万镇北军命丧边关,而获罪,家产全部充公,全府上下流放,李安然在流放路上遭遇流寇,至今生死不明。”
余欢意听完,心情更加沉重。
难怪萧云起说除了李安然,再也不会心悦她人。
试想谁能放得下生死不明的初恋。
余欢意收起乱糟糟思绪,思索了下,道:“小侯爷,我今日拜托你之事,还请莫要告知云起,还有……”
陆祈安用力拍了拍胸口,“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告知云起,还有何事?你尽管说!”
“你可否帮忙找一找李安然,你身为平阳侯,相比云起,找人更有路子。”
陆祈安满脸不解,“帮着找人倒是不难,可你查云起亲近的女子,不是吃醋了吗?为何要帮着找他义妹?”
余欢意摇了摇头,“没有吃味,我与他……本就迫不得已成亲,并非两情相悦,他只怕也忧心李安然的下落,我不想他日日烦心罢了。”
“那……行吧,我差人去流放一路上查找,有何音讯,马上告知你。”
余欢意垂下眼眸,“不必了,有何音讯,直接告知云起吧。”
“那好吧,我到时候直接告知云起。”
陆祈安低头吃着芋泥珍珠奶茶,许久未见的许知宛竟来了。
许知宛坐下,拉着余欢意的手,担心地问:“听闻你与萧副统领跌下山崖,我担心死了,又碰巧祖母身子不适,不能出府看你,幸好你们没事。”
余欢意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们都好着呢,你祖母如何了?病了?如今可是好了?”
“祖母无碍,年迈头疼的顽疾犯了而已,如今已好多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许知宛看出余欢意不太对劲,便问:“欢意可是遇上何事了?为何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欢意勉强定了定心神,“无事,好些日子不曾来食肆,今日看了一上午账本,有些累罢了。”
“既然累了,你回府好生歇着吧,我今日也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陆祈安见状,也赶紧道:“我今日还需回皇城卫当值,我也回去了,正巧与知宛顺路一段,我们一起走吧。”
许知宛犹豫了下,没有拒绝,点点头。
余欢意将两人送出食肆,一时提不起精神的趴在桌子上,思绪乱做一团。
突然,一道满含笑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朕算是帮了萧少夫人好大一个忙,等了几日,竟也不见萧少夫人登门道谢呢。”
余欢意抬头一看,正是一身红衣黑发、张扬俊美的顾淮南。
他一来,食肆内女子纷纷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他。
余欢意下意识皱眉,“东篱皇帝陛下,怎会到这小小的食肆中来?”
顾淮南一点不见外,自顾自在余欢意对面坐下,笑吟吟地道:“方才说了,不见你上门,朕只好亲自来讨要谢礼了。”
余欢意想翻白眼,“若真要算起来,我等是陪同您一同前往菩提寺,才遭遇的刺客,虽拜托你让陛下严查刺客一事,可归根结底,一切算因你而起,不是吗?”
“刺客冲着谁人而来,你难道不知吗?”
对自己不利的,余欢意自然装傻充愣,“我只知刺客冲上来,嘴里喊着要杀的人是您。”
顾淮南闻言,不怒反笑,“朕帮了你的忙,到头来,倒成了朕本该做的?”
“东篱皇帝陛下知道便好。”
顾淮南眼底笑意更深了,“哦?为何朕觉得……萧少夫人很厌恶朕呢?”
余欢意直言不讳,“东篱皇帝陛下为何不自省,自己是否做了何不讨喜之事?”
周天在一旁听着,脸色变来变去,几番想呵斥,可见顾淮南没有半点不悦,他又不敢开口。
“哦?因朕对你一见倾心之事?”顾淮南饶有趣味地道:“朕所言毫无半句虚假。”
余欢意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
“不信朕的话?”
余欢意叹了口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若真倾心一女子,便不会当众让她名声受损。”
顾淮南笑了笑,并不反驳,只是道:“萧少夫人,你果真是一位极其聪明的女子。”
余欢意懒得与他纠缠,“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东篱皇帝陛下所言是真,那也不好意思了,我已有心悦之人,不可能当你的妃子。”
谁曾想,顾淮南不以为然地道:“即便有心悦之人,可那又何妨?”
“……”
余欢意道:“不知陛下可曾听闻,强扭的瓜不甜。”
顾淮南道:“强扭的瓜甜不甜,朕不知,可朕知道,这强扭下来的瓜,便是属于朕的了,不是吗?”
余欢意很是无语,转念一想,又觉得挺有理。
对啊!
管瓜甜不甜,既她喜欢了,先扭了萧云起这个小苦瓜再说!
再者从萧云起所言,他更像是单相思,与李安然并非两情相悦,她连第三者都算不上!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沮丧!为何要放弃!
余欢意自顾自的点头,嘀咕道:“对……就这样!”
顾淮南听闻,道:“萧少夫人是认同朕的话吗?”
余欢意回神,笑笑地道:“我是认同陛下这句话,且要付诸行动,但陛下不可如此做。”
“哦?为何?”
“非君子所为。”
“那你为何要做……”
余欢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非君子,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