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正如余欢意所料,食肆的客人一问,没了昨日的优惠,大多望而却步。
昨日尝过火锅的回头客,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因此在杨婶与王家兄弟隐隐担忧目光下,余欢意始终镇定自若。
又过了几日。
钱多多食肆的名声传开了,生意日渐好转。
杨婶忍不住连连称赞,“余娘子,你可真是做买卖一把好手,前两日客人不多,我还担心着,不曾想没几日,这人又多了起来。”
余欢意笑而不语。
她好歹身为二十一世纪接受过教育的人,自然比他们懂得市场。
余欢意翻看账本,心想刚刚闻到对面街糕点铺的香气,今日打烊早些,买些带回去给萧云起。
忽地。
几名官兵冲进来,将食肆内的人吓了一大跳。
余欢意亦是愣了一下,才走上前问:“几位官爷,请问有何事吗?”
为首的将士拿出一幅画像,厉声问道:“你们近日可有见过此人?”
画像上的画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凶神恶煞。
余欢意认真端详后,摇了摇头,“回几位官爷,民妇并未见过此人,其他人也并未见过。”
将士闻言道:“行了,没其他事,你们继续做生意吧,我们走了。”
一行人又出去了,留下余欢意等人全然摸不着头脑。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吁”一声,停在食肆前面。
余欢意下意识抬头去看,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心咯噔了下,忙收回视线。
骑马而来的男子好巧不巧,正好是齐王江逸民。
江逸民显然认出了余欢意,皱起眉头,不过好在并未有任何举动,与刚才将士说了几句话,便骑着马离开。
余欢意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思及原身凄惨的结局,头隐隐作痛。
她自我安慰的想着。
原身作死,死的早,我没作死,没招惹男主女主,铁定能混吃等死一辈子!
余欢意一回头,将江逸民抛之脑后,继续忙活食肆里的事,直到傍晚,客人减少,她才让人关门打烊。
余欢意前去对面街买桂花糕,谁知刚拿到手,一转身,就被一人撞上,糕点全摔到地上。
余欢意顿时有些火了,“走路不长眼睛吗!你……”
见到江逸民那张冷冰冰的脸,余欢意吓得一激灵,赶忙跪下,“齐王殿下饶命,民妇一时不曾留意,冒犯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啊!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会一连撞上两回这个瘟神。
不会一气之下让人砍了她的脑袋吧?
江逸民脸色不大好,意味不明道了句,“倒真是巧了,今日一连能撞上你两回。”
余欢意心里暗叫不好。
江逸民不会怀疑,她存心与他制造偶遇?图谋不轨还想进齐王府吧?
余欢意心里只想翻白眼,表面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回禀王爷,这家食肆是民妇开的,已经开了好一阵子,今日刚打烊准备回去,不料撞上了王爷,是民妇该死,冲撞了王爷。”
江逸民瞥了眼钱多多食肆,过了半晌,冷不防地问:“你在此开食肆,萧云起呢?”
余欢意如实回答:“夫君与我成亲后,我们便与萧府分家了,如今我们二人住在城北宅子,他双腿不便,在家中休养。”
江逸民眯起眸子,神情晦暗不明。
余欢意心中忐忑着,他终于开口了,“时候不早,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余欢意一头雾水。
我们很熟吗?你就让人送我?你看我像是情愿被你送的样子吗?
“不必劳烦王爷,民妇……”
江逸民根本不给余欢意拒绝机会,转身离去,身后的侍从则上前道:“夫人,请上马车,属下送你回去。”
余欢意满心疑惑的上了马车,心中还忐忑莫不是江逸民要半路杀了她,不曾想,半刻钟后,马车稳稳当当停在家门口。
余欢意从马车下来,萧云起听到动静,已经从宅子内出来。
江逸民侍从看了一眼萧云起,拱手道:“夫人,属下先行回去向王爷复命了。”
马车离去。
余欢意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萧云起神情微变,抿了抿薄唇,道:“可是出什么事了?为何是齐王府的人送你回来?”
余欢意亦是想知道,为何江逸民要让人送她回来。
她随口道:“路上不小心冲撞了齐王殿下,他宅心仁厚,不与我计较,还让人送我回来罢了。”
萧云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余欢意并未留意到萧云起的异样,拿出怀里小半包糕点放到萧云起腿上,推着他往里走。
“路上买的桂花糕,香甜软糯,你尝尝看……”
萧云起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吃进嘴的糕点,因思绪万千,有点食不知味。
另一处。
齐王府书房。
门被推开,一名侍从走进来,“属下参见王爷。”
“如何?余欢意所言可否属实?若有半点虚假……”
江逸民的话顿住,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侍从拱手道:“回禀王爷,余欢意所言属实,属下将她送回去,她的确与萧云起住在城北宅子,关于钱多多食肆,属下也打听过了,是她所开,已开了有一阵子。”
江逸民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日从萧府离开,他让暗卫去查,一无所获,除了余欢意,他人不可能给他下迷药。
江逸民几乎笃定了,见余欢意时,必定不留她性命。
可一切如她所说,她不计较萧云起身子残疾,始终照料着萧云起,难不成真是误解了她?
见江逸民不语,侍从试探地问:“可要属下现在前去杀了余欢意?”
王爷素来手段狠厉,胆敢算计他的,自然不能留!
江逸民收起思绪,道:“不必了,你退下吧。”
“是,王爷。”
既然是误会,那便不必理会了。
……
夜里。
城北宅子。
余欢意刚躺下,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紧跟着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萧云起望着她,眼中暗藏担心,“可是着凉了?”
余欢意揉了揉鼻子,应道:“应当不是,鼻子有些痒罢了……”
“还是要多注意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余欢意冷不丁冒出一句,“云起,对了,你与齐王殿下可是有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