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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塔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找到了杰森被带走的痕迹,那辆被随意丢在一旁的车,提姆从车上找到了杰森掉落的东西。

瑞塔并不擅长分析推理,比起头脑她更相信自己的拳头,万幸动脑的事情有提姆可以做,两个人很快就发现了可疑的线索,循着线索去追寻杰森可能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杰森此刻却遭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或许也是最沉重的打击,痛苦地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心更痛还是身体更痛,他看着他的母亲用陌生又恐惧的视线瞥了他一眼,拿着小丑给的钱就要离开,之前在电话中那些他明明觉得很虚假却还是想信一次的话,原来只是一个奢侈又不现实的幻想。

幻想就只能是幻想,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去让自己相信,结局依旧如泡沫一样破灭。

【妈妈当初也是没有办法,我若是不离开你就有危险了,后来我回哥谭找你,结果一直没有找到。给妈妈一个机会,我们是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

【你要是不想离开现在家人也没关系,妈妈只是想见你一面,然后我就彻底离开哥谭了。你不想以后回忆起亲生母亲,却想不起来妈妈长什么样子吧?】

“很生气吗?小鸟?”小丑贴近杰森的耳边,不怀好意的笑着,浓烈的邪恶扑面而来,瞳孔下是极致的疯狂,似乎很满意杰森注视母亲离去的视线。

“你刚才保护了她,为了她抗下了那么多撬棍。然后呢?她不要你,小鸟,你好可怜呀。”

小丑踢了踢因为重伤而趴在地上的杰森身体,在看到杰森垂下视线,貌似已经接受了母亲抛弃他而去的事实后,突兀地大笑出声,砰!掏出枪,一下打到了距离仓库大门就一步距离的女人大腿上。

“啊!”女人摔倒在地上!

“hAhAhA~,小鸟,你的蝙蝠爸爸没有告诉你,想要骗过其他人,首先要骗过自己吗?”

杰森身体僵住了,他没想过小丑竟然如此敏锐。是的,他在清醒后发现小丑叫他“小鸟”,就觉得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是布鲁斯的身份,但是布鲁斯早就和自己讨论过,他的身份未必能瞒得住阿卡姆的一些人。但是就算知道了,他也有后续计划。

况且,疯子的思维中,他们的身份并不重要,他们在意的蝙蝠侠,而不是布鲁斯·韦恩。

杰森装作沉溺于悲痛和被母亲诱骗来的伤心,同时计划如何摆脱困境,最起码......将他的母......将这位夫人安全送出去,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作为罗宾,他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只是计划的好好的,小丑也因为女人不再有作用准备让他离开,却没想到最后时刻小丑还是开枪了。

“你想要什么?想要蝙蝠侠注意你? 所以绑架了我?”杰森表情平静的抬头,眼中压抑着怒火,小丑对于生命的不在意,是他所无法接受的,余光中,女人因为疼痛在地上挣扎,想要爬出仓库,又被小丑帮的人给拉了回来。

“想要玩个游戏,当然,我很仁慈的允许你的加入。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做‘选择谁?’,蝙蝠侠会选择救一群陌生人还是选择救你?我特别好奇,真的。”小丑眨眨眼,惨白的脸上,鲜红色嘴被画的向两侧勾起,延伸到耳际。

哪怕杰森此刻受了重伤,依旧因为小丑的接近而轻易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他的整个人如同从血海地狱中走出来的一样,肆意玩弄着其他人的生命,生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一个个玩笑而已。

杰森明白小丑这话的含义,看来布鲁斯已经知道他被小丑绑架的事情,他们之前的处理过很多类似的场景,小丑总是喜欢玩弄人心,让所有人在他面前露出最丑陋的一面。

夫妻、母子、父子、朋友、师生、邻居,看他们因为生命遭到威胁而相互对峙,因为金钱而向对方下手,小丑太喜欢将美好的一面撕开,让肮脏正大光明表露出来。

作为他一直无法摧毁的蝙蝠侠,小丑这次又是针对蝙蝠侠的一场游戏。

杰森明白一切,但是内心深处的小角落,依旧有个孩子紧紧抱住自己,想的是:能不能不要抛弃我?那是曾经被抛弃的杰森,也是现在强大的杰森。人的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可他现在还是身处童年,从未走出来过。

他唾弃那般软弱胆小的自己,可是万一呢?会不会真的有人选择他?不是作为替身,不是作为谁的附属品,只是单纯的选择自己?

杰森眨了下眼睛,敛去了心中的酸涩,微红的眼睛并没有多少情绪。

“怎么那么严肃?”小丑拿起撬棍,带着血水的撬棍放在杰森的侧脸上,“你是不爱笑吗?”

说罢抬起撬棍就要用力砸下去!杰森看着小丑帮的人拿枪指着女人的额头,又威胁地看着他,他闭上眼睛,没有闪躲。

砰!

哥谭和大都会相邻的海域,一艘货船此刻正冒着火光,不时从里面传出来一声惨叫声,货船旁停靠着几艘快艇。蝙蝠侠将最后一个犯人给揍倒后,一个人递给他一个捆绳,蝙蝠侠瞪了拿绳子的人一眼,然后接过捆绳将人捆了起来。

“蝙蝠侠,我只是想帮忙。”超人跟在蝙蝠侠身后,看到有个装晕的人便将人轻轻一脚踢晕,力度看起来是早做过无数次了,蝙蝠侠收起了蝙蝠镖,没说话又狠狠瞪了一眼超人。

“怎么样了?”

耳麦中,阿福的声音疲惫又沧桑:“还没有发现,不过我看到了瑞塔小姐和提姆少爷。我将所有监控中瑞塔小姐的飞行痕迹抹除了,此刻两个人正向一处郊区跑去。”

蝙蝠侠看了看超人,紧抿着唇最后说道:“超人,帮我一个忙。”

蝙蝠侠被超人提着空中,快速向一个方向飞去,超人的弱点除了卢瑟,现在就他知道。他想小丑并不知道,所以他顾不上自己的傲气和防备心理,决定求助超人。

小丑过于危险,他太担心杰森的安全了。而且他只是怀疑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担心会伤害到哥谭,才不允许其他超能力者进入哥谭,他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有时候求助他人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只是此刻最好解决事情的手段。

等蝙蝠侠和超人两个人赶到了超人所分辨出的地点后,突然超人听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声音,他连忙扭身用身体保护蝙蝠侠。

而蝙蝠侠下意识抵抗超人的动作还没收回,就发现不远处的仓库出现一阵毁天灭地的爆炸声,接着眼前一片火光。

“不!”蝙蝠侠挣脱了超人的束缚,从半空中直接跳下去,哪怕他穿着防护装甲,腿也在落地后因为过高的距离而受了重伤。

他顾不上疼痛,就要冲向火海。

“蝙蝠侠,你冷静一些!”

“滚开,放开我!”

男人凶狠地推开了超人,哪怕是钢铁之躯的超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此刻的蝙蝠侠宛如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溺水者,踉跄着冲向火光中,渴求着世界不要那么残忍!

曾经的犯罪巷中,快乐无忧的男孩随着父母一起埋葬在那里,走出犯罪巷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复仇之人,他属于黑暗,属于哥谭,唯独不属于自己。

但是后来,阿福和迪克让他再次感觉自己还是被爱的,他偶尔也会微笑,接着杰森让他体会到了一个父亲的不易,他们磨合、他们又彼此妥协,他在杰森身上付出太多,杰森是他骄傲的儿子和优秀的助手。

再后来,瑞塔的加入,他每天都会感谢上天给了他那么多希望,让他不至于继续沉溺在下坠的深渊中。

但是,现在——

他的孩子,就在他的面前——

不!不会的,杰森是非常强大的罗宾,每次训练时他都有能力让自己认真的应对,等他再过几年度过发育期,他的能力估计会更加强大。

就是现在迪克想要赢杰森,也是依靠身体的灵活性,他和杰森面对那么多的危险情况都平安面对,今天也一定可以!

火瞬间将整个仓库吞噬,整个仓库不仅是放了炸药还有很多易燃物,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火焰。

超人连忙放出冰冷吐息,让仓库慢慢降温,消退火焰。还不等蝙蝠侠到达仓库时,仓库已经成为了一幅诡谲繁杂的画面,冰中带着燃烧的火,火融化坚冰,又被坚冰吞噬,残破的仓库中,好多全身漆黑的人还有喘息,超人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脏跳动。

从他们残破的衣服能看出来是小丑帮的人,不过也有几个死亡的人,比如门口的一个女人,位置凑巧被爆炸碎裂的门框给砸破了后脑,已经没了呼吸。

超人这里还在分辨里面人的存活数量,蝙蝠侠已经出现在仓库中,完全不顾此处“冰火”交织的一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到杰森可能出现的位置。

心脏宛如要跳出来,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到,阿福似乎在说什么,他满耳朵满脑子都是刚才爆炸时的巨响。

平时在哥谭上空可以肆意靠着勾枪和披风如同真正蝙蝠一样飞翔的男人,此刻狼狈不堪,数次摔倒。他踉跄着跑向了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一处是漆黑的痕迹。精通现场勘查的蝙蝠侠轻易的能看出它代表的含义,这里曾有人受了重伤,浑身的血液喷溅在四周,高温灼烧下,出现如此多的痕迹。

冷静,蝙蝠侠,冷静,布鲁斯!你现在必须冷静,杰森没事的,对不对?肯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蝙蝠侠!”

他听到了超人在叫他,他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看向超人。脑中却在这段时间高速运转,灵魂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冷静的分析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另外一半灵魂在无声的向世界祈求,不要如此残忍的对我!

“没有杰森的......尸体,他应该没遇到危险,虽然应该是重伤状态但是至少安全。”蝙蝠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没有铅层,你之前说你在这间仓库发现了杰森,那么当时他是什么情况?还有现在,他......你能看到他在哪吗?”

因为爆炸而毁坏的仓库中,除了重伤昏迷的人,大都是炸碎的建筑材料,此刻根本无法发现那厚重杂乱的一层层砖头钢筋下,到底哪里有人。

超人直接走了过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只是用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他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还活着!”

蝙蝠侠面罩下的双眼猛然睁大,心宛如要跳出,喜悦侵袭着他的身体,他奔向一片石板堆砌的角落处,火焰和冰霜早已彼此溶解,只残余在现场浓重的水汽。

他用手将巨大的石板推开!

“杰森!杰森!听到了吗?我来了!杰森!”

超人微笑的走了过去,拥有透视眼能力的他,很轻易的就绕过了有人的地方,将堆砌在上方的杂物扔到一旁,接着有些尴尬的将头扭过去,虽然在发现不对劲后就扭头了,但是确实有些不礼貌。

没想到大火下衣服都被瞬间燃尽。

他将其他埋在爆炸仓库下方的人都一个个救出来,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将他们都摆在一起,咦,小丑呢?

而这时,蝙蝠侠也找到了下面的——白球?

一个有些发软的白球埋在了杂物下,它如同是一个巨大的保护壳将里面的人牢牢保护,这是?熟悉的材质,是之前他从瑞塔手中拿到的丝线,但是此刻丝线更加的柔韧,也看起来更像是蛛丝。

蝙蝠侠因为扒土而脏污的手套轻轻搭在了白球上,“我来了。”

白球的丝线不停蠕动抽取,在渐渐变薄中里面的景象也显露了出来。

三个浑身缠着白色蛛丝的人昏睡着——

杰森、提姆和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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