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收获的礼物面临着被他独吞的危险,还在兢兢业业地批奏奏折。
“陛下,可否要入寝?”
福喜公公眼看时间已到子时,明日陛下还要早朝,便出言提醒道。
祁轩揉了揉酸痛的头,“已经子时了?”
“回陛下,子时三刻了。”
祁轩放下折子,“安排吧。”
“是翻牌子,还是去质子大人那里?”
祁轩想起来,今日刚和他说完生辰礼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会为自己准备什么礼物。
“去云华室。”祁轩起身,接过福喜递过来的狐裘,往云华室走去。
“大人,你这笛子做的真的很好看,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红莲看着案几上那漂亮的竹笛,十分钦佩。
“什么朕会喜欢?”祁轩抬脚进了屋,屋里的两人都齐齐看向他。
宋扬不动声色地将东西藏在了宽袖中,面色如常:“没什么,我只是在和他讨论该送什么生辰礼给陛下。”
祁轩走到他旁边坐下,期待地看向他,“那我们的质子大人想好要送朕什么礼物了吗?”
红莲刚想开口,就看见宋扬摇了摇头,看来,大人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他识相地闭嘴了。
“那你们刚刚说什么朕会喜欢呢?”
宋扬忙打哈哈,“陛下你现在问,不就没得惊喜了。”
祁轩拿着他的长发打圈,“你要是不问,又怎么知道朕会不会喜欢呢?”
惊喜什么的,他不在乎。
“那陛下你喜欢什么?”
祁轩转着他的头发,故作沉思,又忽的将脸凑近宋扬,在他耳边低语。
宋扬脸爆红,急忙推开他。
这个狗皇帝,怎么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那些事,他后宫里那么多公子还满足不了他吗?
“你正经点。”
祁轩轻笑,又凑上去,“朕难道不正经嘛,夫子说,食色,性也。”
宋扬害羞地推开他,他才不会理会他这番为自己的流氓行径做辩解的话。
“除开这个,你喜欢什么?”
祁轩坐稳,又看向他案几上的东西。宋扬刚刚收的急,桌上的小刀和一些木雕工具都没收起来,桌上还有一些竹木屑。
“看来质子大人是已经做好礼物了,怎么还藏着掖着。”
宋扬下意识掖紧了自己的袖子,道:“还没做好,你不要看。”
可是祁轩却没有和他辩解,直接上手,伸向了他的袖子。
宋扬躲闪不及,向后仰去,幸好祁轩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不然他这腰,可能要废了。
祁轩趁他还没有回神,从他的袖子里摸索出一支精美的竹笛。
“这是给朕准备的。”
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就算不是为他准备的,他也会把这个变成给他的。
看着那竹笛已经被他发现了,宋扬也拗不过他,于是便放弃了和他争抢的想法。
“你既然发现了,那就送给你。”
祁轩拿起竹笛左看右看,看见了那条龙下面镌刻的“轩”字,发自内心地说道:“朕很满意。”
“陛下,这是大人亲自去藏书阁后面的竹林弄的,大人都差点摔了。”
红莲看着自家陛下那情不自禁的笑容,也笑着开口。
祁轩想到这几日的天气,后面的那片竹林倒伏了许多,加上又湿又冷,定是不方便的。
他伸手将宋扬搂进自己的怀里,头抵在他的头上,“可以让宫人去的。”
虽说祁轩真的令人讨厌,但宋扬认为,既然是要送生辰礼,还是自己动手做的更有心意。
“因为太无趣了。”
他才不会实话实说呢,不然祁轩那嘴角都快弯到头顶了。
“谢谢你。”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愿意用心去为他雕刻这个竹笛,就说明在他心里,自己还是有份量的。
自家小宠物心里有他了,那就表明自己的驯化十分的成功,他能不高兴嘛。
宋扬对他突如其来的感谢弄的有些懵,这是那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狗皇帝?他居然会说谢谢,他不应该是觉得一切都是他应该得的吗?
不过,宋扬还是很开心的,自己的成果被别人肯定了,谁能不开心。
“不用谢我,这本就是给你的生辰礼。”
祁轩把头从他的头上挪下来,笑着看他,“想要什么奖励?”
还没等宋扬思考,祁轩又补充了一句,“不包括离开朕和放你那小情儿离开。”
宋扬皱了皱眉,就算他要求这两样,您老人家都不可能同意的好吧,他还没有那么蠢,主动找罚。
“我还没有想好,能先欠着吗?”
祁轩点了点头,又玩味地看着他,“要不,朕今天先奖励你一晚。”
宋扬还在思索着他说的奖励一晚是什么意思,就被祁轩打横抱着去了床上。
红莲很识相地偷偷溜了出去,宋扬这才知道他所谓的奖励一晚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这个老淫虫罢了!
第二日,宫门外。
祁睿正提着一个蛐蛐笼,悠哉悠哉地向皇宫走去。
他今天啊,是来找他们皇兄玩的,谁叫明日是他皇兄寿辰呢,他这个皇弟也得打探打探点口风,好准备一个礼物才行。
他想要什么奇珍异宝,他私库里都有,要什么美人,他也能弄到。
顾澹月今日也是要进宫面圣,他主要是商议明日寿宴各国邦交来使进京安置,正好碰上了提着蛐蛐的祁睿。
“子知是去找陛下吗?”
祁睿回头,见是顾澹月,提着蛐蛐就向他走去,“好巧,渝晨你也是去找皇兄的吗?”
见他点头,祁睿又纳闷了,“咦,明熠怎么没和你一起,他不是最黏你的吗?”
一提到沈煜,他就想起了那日那姑娘的一番话,如今祁睿也这么说,他以前没有发现的不对的点,现在都展现在他面前。
沈煜这几日天天来找他,就连上朝的时候,都要跟在他后面,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管用。
甚至还会装作可怜的模样,央求他理一理他。
每次他都要狠下心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看见熟人,更是要与他退避三舍。
一想起沈煜那仿如被抛弃的模样,顾澹月心里猛然一痛,但是,他不能再和他走太近了。
以前是他没有发现,现在他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他今天还是偷偷从后门溜出来的,堂堂丞相,被人堵住正门,没得办法只能走后门,可怜啊。
“他啊,不知道去哪里浪去了。”
“谁说我出去浪了,渝晨,你要进宫怎么不和我一起。”
顾澹月话毕,沈煜就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溜烟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俩闹矛盾了?”祁睿调笑道。
“谁和他闹矛盾了。”
“我才没有和他闹矛盾。”
两人异口同声,看起来十分的默契。
祁睿笑笑,他都懂,肯定又是小两口吵架了。
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沈煜先打破寂静,问道:
“子知,你怎么还带着蛐蛐啊。”
祁睿拿起手上的蛐蛐,逗弄了一下,“你说它啊,我花一两银子买的,叫巨巨。”
蛐蛐仿佛听到了他的叫唤,也回应似的“啾啾”两声。
沈煜也凑近了点,用手指逗弄了一下,结果蛐蛐向后退了几步,好像很害怕他。
祁睿大笑,“你瞧,现在渝晨不理你,就连巨巨都不想理你。”
被点到名的顾澹月有些尴尬地别开脸,“子知你别乱说,我哪里不理他了。”
听他这么说,沈煜顿时委屈极了,“你每天都躲着我,我去丞相府找你,你刚刚还偷偷从后门走了,也不等我。”
祁睿捂嘴轻笑,“渝晨,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抛弃我们这么可怜的明熠呢。”
“还不是他太黏了,他要是正常一点,我也不会躲着他……”顾澹月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如同蚊鸣。
“自从赏梅宴之后你就不理我了,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沈煜的语气就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良家妇女,顾澹月听着都有些心虚。
祁睿仿佛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调笑着凑近顾澹月,“莫不是渝晨有了心仪的女子,背着我家明熠去和小姐私会啊。”
见到沈煜可怜兮兮的眼神,顾澹月连忙否认,“子知,你不要污我清白。”
祁睿大笑,提着蛐蛐往皇宫走,“行吧行吧,你们的事,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合了。”
顾澹月心虚地别过头不去看沈煜那极度委屈可怜的神情,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