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洗,是我”
江楠欣懵了,她那双手,还没自己的手大呢,怎么洗?
“啥?你洗?”
她伸手掏了掏耳朵,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江鸾点点头,“对啊!等九月开学的时候,就要去乡里的小学读书了,我得把衣服洗干净”
万一其他人看到她衣服脏兮兮的,不和她交朋友,那就不好了。
“咦,你也去乡里上学?”
江楠欣有些疑惑,按理说三伯娘那样,是不可能让她去乡里上学的。
她可是听老妈说了,一个学期的学费可不便宜。
九百五是自行走读,也就是不在学校吃饭,车接车送。
一千一是包中午一顿饭,车接车送。
一千四就是全天住宿了,一天三顿饭,两星期才能回一次家,当然,也是车接送。
听说新的学校,一连要上两星期的课,才会放两天假。
唉,想想就麻烦。
“对啊!我爸来信了,说让我去乡里上学”
江鸾脸上满是兴奋。
江楠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三伯来信了,怪不得...
“姐,别愣着了,快开闸”
“哦,好”
手在墙角的黑盒子上推动一下。
水井水管里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紧接着,清澈的水从管子里流了出来。
“唰——”的一声,打在水桶中。
一直到水桶和盆全部装满了水,江楠欣关了闸。
江鸾收拾了水管,回屋里换下脏衣服。
晌午,经过太阳光的暴晒,院里的水变得温热。
吃过午饭,每家每户都开着电扇,午睡。
“刺啦刺啦——”
装满水的水桶被一点点挪到李子树下。
江鸾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松了口气。
“终于挪过来了,真费劲”
紧接着,板凳,洗衣粉,搓衣板,陆陆续续拿了出来。
树荫下,戴着草帽的小人坐在板凳上,双手拿着衣服来回在搓衣板上搓动。
白色的泡沫顺着搓衣板的沟壑流进盆里...
隔壁屋内,母女俩没有睡着。
“妈,她为什么自己洗衣服啊?”
江楠欣语气低沉,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妈,什么都不管,衣服一个月才给她洗一次,所以她只能自己动手了”
刘雪春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志学来说,有妈挺好,什么好的都先给他。
可对于江鸾来说,和没妈也没区别,不光要干活,还时不时的被抽打。
“妈,听说她也要去乡里上学了”
“哦?是吗?不管她,反正你是肯定要去乡里的,马上就六年级了,妈想好了,也不用住宿,自行走读就行,反正就一年,明年上初中再住宿”
“好”
......
于月容睁开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
两点半了。
戴上草帽,准备上厕所去。
刚撩开门帘,就看到院中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
她疑惑地出声:“江鸾的衣服?谁洗的?”
早晨的时候她出去串门子了,回来看到院里的几桶水,还以为是隔壁那个晒的呢!
难道真的是弟妹给洗的?
不对啊!不可能,肯定不是她。
她才不会管这闲事。
想到什么,她朝着屋里大声喊道。
“江鸾,江鸾,别睡了,起来,快起来”
“哈——”江鸾揉了揉眼,打了个哈切。
“怎么了?”
“院里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哦,我洗的”
一听这话,于月容也顾不得要去上茅坑,直接回到屋里。
指着刚坐起来的江鸾呵斥。
“谁让你洗的?”
江鸾瘪了瘪嘴,“你不给我洗,我不得自己洗?”
“啪”
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什么你你你的,我是你妈,没大没小,再叫你,我抽烂你的嘴”
脸上火辣辣的疼,江鸾的眼里丝毫没有泪花。
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了。
“啪”,又是一巴掌上脸。
“说,为什么不连你哥和我的一起洗,你就这么懒吗?光吃饭你不干活?养骡子还能下地干活呢!你呢!”
于月容整张脸上满是气愤,眉毛一抽一抽的。
嘈杂的声音迫使江志学醒了过来。
看着这情景,他默默地下炕,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咚——”
下一秒,院门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凭什么给你们洗,再说了,为什么你每个星期都给哥哥洗,而我就是一个月才洗一次”
江鸾直接回怼。
于月容冷哼一声,手掌再次抬起。
江鸾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暗起来。
瞅准时机,脑袋猛地朝她撞去。
“砰”
“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于月容被撞倒在地。
“哎呦,哎呦...”
她捂着屁股惨叫几声,凶狠的目光扫射在炕上的“始作俑者”身上。
“贱丫头,敢和我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鸾见此,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她刚才这是在干嘛?
来不及多想,快速下炕,鞋都顾不得穿,绕过地上的于月容,朝门口跑去。
于月容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的裤脚。
小小的身子失去平衡,控制不住的朝前倒去。
“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
于月容呵呵一笑,站起身,抽出塞在炕垫下的竹条,一下一下的抽在她身上。
嘴里还念念有词。
“贱丫头,我让你打我...”
“让你和我犟嘴...”
“让你不给我们洗衣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堂门,江鸾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跑出去了。
于月容看出了她的想法,伸脚就是一踹。
“咚”
江鸾的身子再次倒下去,脑袋撞上了一旁放着的水瓮。
额头浮出一个鼓包。
“呵,还想跑?做梦呢?”
于月容冷笑一声,右脚踩在了江鸾背上。
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想动都动不了。
“咻,咻,咻...”
竹条接二连三的落在她身上,就连后脑勺和耳朵也没有幸免。
她无力地抱着脑袋,嗓子里不断发出呜咽。
右手没劲了,换左手抽。
十多分钟后,双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夏天本就穿着短裤短袖,小小的身上,红痕清晰可见。
于月容收回脚。
江鸾以为她是打够了,气出完了,便慢慢的松开抱着脑袋的手。
还没等她松口气,腰侧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装死干嘛!赶快给我滚出去”
说着,脚下的力道丝毫不减。
又是几脚重重的踢在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