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应该原本是个公共摄像头。”
十一说,
“旧城区虽然是个三不管地带,这些基本设施还是有的。但是很奇怪,这些东西一般装上之后就没人维护,不可能无端端没了。”
的确,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没人会打公共摄像的主意。
“如果一直在那儿的话,案发当晚肯定拍到了什么。”
丹尼尔说。
这就是他和齐馨找到线索后立即回来找十一帮忙的原因。
十一心领神会地敲击键盘,
“如果有的话,拍摄记录会上传到主服务器里,我可以黑进去看看。”
齐馨舒了口气,
“这是我今天唯一收到的好消息了。”
愉悦的心情能让人展开思路,丹尼尔想到自己在黑市交易中结识了一些对庇护所系统感兴趣的人,或许能从那些人当中了解到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临走前被十一叫住,她把放在边上的工作平板递给齐馨,
“我破解了老大的加密密码,说实在的,整个过程一点也不愉悦……”
齐馨接过平板,
“你发现什么了?”
十一回答:
“只破解了一部分,但我的确有所发现。”
齐馨按照十一的指示调出平板上的文件,发现里边全都是大脑扫描图片,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年前。
“看样子老大一直在定期扫描自己的大脑。最近的一次是两星期前。”
十一看起来担忧极了,又增加一条对泽博曼不利的线索。
齐馨没有发表意见,大致看了一些,然后轻哼了一声。
丹尼尔好奇,歪头问她:
“你想到什么了?”
齐馨没有回答,而是对十一说:
“把那晚的监控记录找出来。”
然后就急匆匆去找凯文。
这边没有专门给凯文提供办公地点,泽博曼正在第九章程的管制中,于是他暂时借用了泽博曼的书房做自己的办公室。
“你怎么找到这些的?”
凯文看了一眼平板里的大脑扫描记录,然后随手放在书桌上。
“对此你怎么看?”
齐馨问。
这在她看来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她了解泽博曼,其他人也一样,就算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过后也应该能想到。
天底下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泽博曼比谁都明白,他真的要隐瞒某个真相,绝对能找到比放在自己私密文件里更稳妥的方法。
凯文是个聪明人,应该用不着她开门见山明说吧。
然而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这就更不好办了。”
齐馨眨眨眼,
“什么意思?这些扫描结果显示泽博曼的病情一直在恶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人发现?还有……”
不等她说完,凯文就打断说:
“伊万发现了。也许弄清楚泽博曼为什么会异常,就是导致他被杀的原因。”
“你能闭嘴吗?”
齐馨怒了,顿了顿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还是不相信泽博曼会杀了伊万,他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有人在幕后策划这一切。”
凯文不耐烦地短促地叹了口气,
“那你倒是说说,谁会有能力那么做呢?谁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的电脑里上传这么多的文件资料?”
见齐馨没有话说了,凯文慢慢踱步到壁炉边的沙发坐下,
“齐馨,你好好想想,去年他为什么邀请你加入?那时候乔治还在,十一也一直在成长,他如果如他声称的那样不老不死,更加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就算与你有渊源好了,为什么是去年而不是像接纳十一那样,从一开始就把你带到庇护所系统中?
这说明什么,他在寻找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显然乔治或者十一都不是他的合格人选,所以……”
“你不觉得这么说太可笑了吗?”
齐馨也打断他。
凯文向后仰,换了个舒适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里,
“如果你能给我另一套更可信的理论,我很乐意听听。在那之前,我会以目前的证据为依据来处理。”
意思就是别忙活了,咱们得按章办事,哪怕对方是创始人也不能网开一面。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关着他吧?”
齐馨想起泽博曼在禁闭室里的模样,颓废得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
凯文垂下眼眸,
“我和其他管理人开过网络会议,他们同意由我来查实泽博曼的罪证。”
齐馨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你们这是在搞政治迫害!”
凯文的声音听起来底气不足的样子,
“我们只是在寻求真相,和你还有十一他们做的一样。”
齐馨忽然觉得恶心,眼前的男人令她恶心,还有那些所谓的管理人,他们紧紧抓住自己手中权利的样子,令人恶心!
“是泽博曼力挺你接替华生医生成为鹰仑分部的管理人,你现在就这么回报他的吗?真不知道你晚上是怎么安心睡觉的。”
齐馨讽刺道。
凯文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好像早就预料到齐馨会有这种反应。他把目光移到壁炉中的橘色火焰上,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不仅如此,管理人会议上大家同意派出‘三维度’。”
齐馨皱眉,重复了一遍,
“三维度?”
凯文告诉她:
“那是一个调查小组,最适合这种情况下的调查任务。”
齐馨双手抱胸,毫不掩饰轻蔑的表情,
“凭什么这么说?”
“他们由三个读心术者组成,会直接进入泽博曼的内心世界。”
好嘛,这是直接请外挂了。
毕竟调查对象是泽博曼,庇护所系统的创始人。那帮官僚主义上身的管理人能做出这个决定,也算是对泽博曼的一种尊重了。
可齐馨还是觉得不舒服。
也许是对读心术者的抗拒,多少让她想起在与暗黑加布里斗争中死去的亚历山大;
也许对这个所谓的“三维度”调查小组的调查方式感到怀疑,没有实际证据的支持,实际情况怎么样全凭读心术的一张嘴,那泽博曼岂不会“死”得更彻底?
这个疑问在第二天一早城堡大门为三个年轻人打开,见到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两男一女时,变得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