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丹尼尔和齐馨，十一自己也感到意外。
“卡尔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十一说。
齐馨表示赞同，
“既然关于医疗，那我们就去请教专业人员。”
说罢立即动身去往隔离病房。
齐馨做好消毒换上防护服推开房门进去，泽博曼刚好给卡尔注射完毕。
见到齐馨进来，对她说：
“我已经给他注射了30毫克调制好的控制试剂，希望他对这种治疗方法有反应。”
齐馨目不转睛盯着隔离箱里的卡尔，
“我们在外部实验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泽博曼立即被吸引注意力，看向齐馨。
齐馨继续说：
“我们发现卡尔在受伤前试图给哈迪注射倍他米松。”
泽博曼皱眉，
“真的？你确定？”
齐馨也看向他，肯定回答：
“是的。他去拿的是倍他米松，而不是镇静剂。我疑惑的点是，倍他米松在哈迪出现亢奋或者其他异常状态的情况下管用吗？”
泽博曼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如何精炼快速地回答，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作用的。我想卡尔认为哈迪的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过高，所以才会那么做。”
齐馨又问：
“为什么会那样？”
泽博曼走到药品柜旁，告诉齐馨：
“在哈迪的原始栖息地，有一种名为‘冬虫夏草’的真菌，卡尔认为那种真菌对哈迪的种族有致命性，会过度刺激它们的肾上腺。
如果没有冬虫夏草的影响，哈迪和它的种族们会更温驯，甚至有一定的智慧。但是他这个理论在异生物圈子里被认为是有争议的。”
听着不着边际，但却让齐馨有了一点灵感，
“如果哈迪不知道为什么摄入了冬虫夏草，那么……”
泽博曼似乎也赞同她的猜想，
“这也许就能解释它是怎么从自己的笼子里挣脱出来的了。”
“还有为什么需要用到四发麻醉弹和一发震荡才能放倒它。”
齐馨忽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三年来一直很温和的哈迪突然暴走的原因找到了，
“可是哈迪为什么会摄入那种真菌？他们合作研究了三年，不可能不知道哈迪对那种真菌会有什么反应吧？”
泽博曼点头，
“所有带到那里去的物品都是十一严格检查并消毒过的，就算是海运过程中不小心和含有真菌的其他物品接触被感染，相信十一会彻底处理干净再带过去。”
现在他们如何讨论也只是猜测，齐馨说：
“我去给哈迪检测肾上腺皮质激素的水平好了。”
泽博曼扶了一下眼镜架，
“那我去找瑞秋好好谈一谈。”
说实话，三足鼎立的合作方式有利有弊，他当初放权给十一让她全权管理这个项目，除了锻炼她的个人管理能力之外，也希望她多与城堡之外的人接触。
在那之后他没有完全做一个甩手掌柜，而是经常关注和了解他们的进展。对于他们三人的合作，十一和卡尔、卡尔和瑞秋，都让他感到安心可靠，但是十一和瑞秋嘛……
泽博曼希望，事情不要往狗血不专业的方向发展。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当然不会把冬虫夏草那种东西放在实验室！甚至是其他类似的都不可能。”
泽博曼刚提出自己的疑问，立马就被瑞秋强烈反驳，很显然，她对整个小组的专业性被质疑感到愤怒。
泽博曼保持冷静，一再强调自己的猜测，
“卡尔怀疑那种真菌曾经暴露在哈迪面前过……”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瑞秋激动得有点反常，直接从沙发上起身，
“现在受伤的是卡尔好吗！哈迪袭击了卡尔，是因为它的本性所致，并不是什么真菌感染，或者服用了错误的药物！”
瑞秋手舞足蹈，白色西装裙因摩擦发出沙沙声。她顿了顿继续说：
“他认为它是可以被驯服的，但你不能把一个本能的食肉动物，训练成……朋友甚至是恋人之类的……”
泽博曼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我相信你和卡尔之间肯定有过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过程或许相当有趣。”
他已经极力掩饰语气中的不满，但表情嘛，很抱歉，耿直一直是一种美德。
瑞秋闻言差点又要炸了，但她没有，语气变得冰冷充满敌意，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泽博曼啜了一口红茶，缓缓道：
“卡尔的工作就是去尝试和证明哈迪这个种族可以社会化，而你……很明显，你不同意这个观点。”
说实话，今天才发现这一点，泽博曼对自己没有更细致的去了解他们的工作感到遗憾和自责。
瑞秋深吸一口气，抚平西装裙上的几条褶皱，坐回沙发里，语气平淡道：
“我支持卡尔，还有他的工作，我只是不想让他过度沉迷其中，因为这个项目的最终结果也许并不乐观。或者说，我希望他能在工作中保持更多的理智，而不是过度倾注情感，那只是一头……”
很好，她没有说出那个令泽博曼反感的词。
泽博曼又喝了一口红茶然后放下，
“既然你认为他做的是无用功，为什么还让他继续和一个危险的物种一起工作？”
这里泽博曼改了口，他原本说两个危险物种，按瑞秋刚才的理论，十一和哈迪都算。但他没有那么说。
瑞秋叹气，
“很多年前是你招募了卡尔，你了解他，泽博曼博士。他一旦下决心做某件事那就……你知道的。”
这点泽博曼很赞同，这也是他当初看中他并邀请加入异生物研究的队伍中来的原因。
“的确，他是个非常有能力和毅力和研究者。”
说起卡尔，瑞秋的神情变得温柔，好像回忆起与卡尔的过往，含笑柔声道：
“是的，他的工作热情令我钦佩。”
泽博曼看出来了，瑞秋温柔神情之下的失落，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试探道：
“即便如此，卡尔花在哈迪身上的时间，比陪伴你的时间还要多，这令你感到不平衡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