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大街、马丁、肉库区,这个地址其实很广泛,但利用现代科技关键词搜索,就很容易得出大概区域。
有了位置,泽博曼、乔治和十一立刻行动起来,伊万留下照顾术后的吉姆。
用仓库作为掩饰的地下非法拳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两个昔日的好友,最终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沦为变态看客们的消遣。
矮胖子金大喝一声,命令“漂亮小姐”和“暴动者”开打!
齐馨已经完全癫狂了,她太享受这一切,这种力量爆棚的快感,亢奋到几乎原地起飞!
她双眼猩红,咧嘴笑得张狂又诡异。
有一瞬间,卢卡斯怂了。
脑海里各种回忆走马灯一样闪现,和齐馨在大学的欢乐时光、第一次见到韩思涵的春心萌动,还有拥抱着计划未来的温馨……
然而,这些美好过往立刻被后脖颈传来的刺痛压制,耳边充斥看客们的呐喊,有的甚至在疯狂叫喊着“暴动者”。
卢卡斯立即被狂热的气氛煽动,眼神也变得坚定并逐渐疯狂,走过去对着齐馨的脸上就是一拳!
齐馨的颧骨处已经长出厚厚的钙质化硬壳,一拳下来不痛不痒,她甚至让了卢卡斯两拳。
第三拳下来的时候,齐馨左手格挡,右手连续两记勾拳重重的打在卢卡斯脸上。
她的拳头上长有厚实的钙质化硬壳,第一拳削掉他脸上部分钙质化硬块,第二拳打得他嘴角飙血。
卢卡斯不甘示弱,抬腿对着齐馨的腹部就是一脚!
这一脚齐馨被踹得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直接给她怒气值拉满。
齐馨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向前扑去,同时一记重拳打在卢卡斯胸前!
趁卢卡斯踉跄,过去抱住他的脑袋,一连串膝击,撞得卢卡斯直吐血!
最后一次膝击,直击卢卡斯面门,撞击瞬间几乎能听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卢卡斯满口满鼻腔的浊血挥洒满场,才刚站稳,迎面就遭到齐馨三个连续的勾拳,打得他头晕眼花!
卢卡斯抬腿一个横踢,被齐馨一把抓住,顺势右手一勾再一压,直接把他压翻在地!
矮胖子金聒噪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我想今晚的胜利者要出现了!”
周围的欢呼和呐喊更狂热了!
齐馨被这疯狂的气氛包围,她无比兴奋的享受此时此刻的胜利!
这是王者的姿态!神力的象征!
这是她!
“漂亮小姐!漂亮小姐!”
全场的看客欢呼呐喊着齐馨的绰号,音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把她淹没!
“太棒了!继续!继续打!”
矮胖子金一声令下,齐馨着了魔似的走向倒地的卢卡斯,对着消耗了大部分战斗力的他狠命揍了几拳,起身时还加踹了两脚,最后一脚直接把这个壮汉踹得飞出去两米多!
齐馨丝毫没有对好友痛下杀手的愧疚,反而洋洋自得,想起他先前在小黑屋里说的话,嘲讽起来,
“这是你的时代?蛤?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起来!起来再打!”
齐馨双目猩红,俨然忘了卢卡斯是谁,忘了自己是谁!
而卢卡斯,早已被齐馨打蒙了,也打醒了!
自从被抓到这里之后,没有一刻这般清醒过!
他都干了什么?是他害最好的朋友落入这样的险境!现在该怎么办?谁来救救他们?
“快起来!你这个愚蠢的杂种!”
矮胖子金在边上朝卢卡斯骂骂咧咧。
齐馨也叫嚣着,
“来啊!起来啊!”
见卢卡斯不动,她就主动过去,看情况是要给已经没有斗志的卢卡斯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候,十一娇小的身躯拨开层层人群冲进赛场!
“不要!馨姐快住手!”
说着小家伙从身后用力抱住齐馨。
齐馨身子倾斜,腰部用力向后转,手脚同时发力,一个过肩摔把十一摔了出去!
十一被摔得七晕八素,刚坐起就看到齐馨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不要打我!我是十一啊!”
齐馨愣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一个粉色双马尾的甜美少女,少女的形象和眼前的黑发妹妹头重叠。
她愣住了,这人她认识,她们是朋友!
朋友?
朋友是什么?她到这儿干嘛来了?她是谁?
剧烈的头痛袭来,齐馨看到十一站起,下意识再度冲过去!
十一一把抱住齐馨,
“馨姐!馨姐!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十一!十一啊!”
齐馨开始用力回忆,不知为何,她没办法对眼前的小女生下手,头痛在警告她必须马上行动,可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说:
“这不是你!快醒来!”
“馨姐!这不是你,这不是我认识的馨姐!求求你快醒来!”
十一都要哭了,捧着齐馨的脸,丝毫不惧怕她现在的丑陋模样。
齐馨终于拨开重重迷雾,认出眼前的小女生,喉咙里发出浑厚低沉的声音,
“十一?救我……快救救我!”
周围的变态看客不买账了,大声叫嚣着,
“上啊!打啊!快打啊!杀了她!杀了他!”
泽博曼和乔治姗姗来迟,看到这一幕,两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矮胖子金比其他人更早注意到这两个煞星,瞄准时机混入喧嚣的人群中伺机逃跑。
但这一幕恰巧被眼尖的泽博曼看到,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即跟了上去。
乔治则迅速制服了手持高压电击枪的帮手。
周围那些变态看客们见情况不对,纷纷逃生一样朝各个出口开溜。
乔治懒得管那些变态,矮胖子金和这些打手才是他们要对付的。
然而当乔治看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变异拳手时,他震惊了!
这……难道是齐馨的干的?
这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老朋友卢卡斯吗?齐馨怎么可能……
乔治快速扫了一圈,看到身穿怪异服装,脸上、身上长有奇怪白色硬皮的女人,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理智克制,才没把那些该死的帮凶当场正法。
“十一,帮我……”
齐馨低吼着,头痛难忍,泪流满面。
十一不停安慰,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去马上把脖子后面那只小虫子取出来,好吗?所以你不要再打架了,乖乖听话!”
齐馨其实已经忘了甲虫的事情,这会儿突然说起还有点懵圈,过了一阵才找回一些记忆,顺从的回应十一,
“好,好的!”
另一边矮胖子金匆忙溜回临时办公室,把锁在保险柜里的现金全都塞到一早准备好的背包里。
泽博曼慢悠悠靠近,矮胖子金看见了也不慌,继续收拾现金。
“哼!你以为阻止这些就是胜利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矮胖子金冷哼说着,手上动作还不停,柜子里的现金多得一个背包都塞不完!
泽博曼冷冷看着那肥硕的背影,
“你可以把这些话说给暗黑加布里的人听。”
矮胖子金一听到那个名称,立马慌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
矮胖子金迅速操起藏在背包里的手枪,身形未稳手枪就被一脚踹飞。
泽博曼从后腰掏出枪,反手一击,枪托打在矮胖子金的额头上,直接把人打翻,然后顺势一脚踩在满是肥肉的脖子上。
“别……别杀我!”
泽博曼没有乔治那么心狠手辣,但也绝不是省油的灯,这一点矮胖子金很清楚。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
泽博曼单手持枪瞄准矮胖子金的脑袋,脚下持续发力,
“我要你们立刻停止生死格斗局,还有这些基因实验,今天留你一命带话回去。以后要是敢在其他地方继续这个勾当,你要面对的就不是我了。”
矮胖子金怕极了,连忙答应下来,甚至还发了几个天打雷劈的誓言。
说真的,泽博曼恨不能直接把这家伙扔去喂鳄鱼怪,但他没这么做。
因为这些残忍的基因实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后续的治疗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好在吉姆已经完全清醒,帮助泽博曼完成了对幸存变异拳手的还原治疗。
齐馨从开始时而疯癫抗拒治疗,到昏昏沉沉被动接受治疗,再到完全清醒的主动治疗,整个过程用了两个多月。
“这是最后一个疗程,你身体里的所有畸变痕迹都被消除了。卢卡斯的也差不多,虽然他被改造的时间比你早,但剂量较少,不用太担心。”
泽博曼给齐馨打针,顺便传达一些信息。
清醒后齐馨一直没有去看望卢卡斯,卢卡斯也没来看过齐馨,但这两人都通过他人了解关心着彼此。
那场该死的生死格斗局,差一点就毁了两个大好青年。
“我经常会想,那真的是我吗?我竟然要杀了好朋友……或者是另一个人……实际上,我已经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了,是吗?”
从主动治疗开始,齐馨很少提起被改造的事情。
没人急性子的要求她立马敞开心扉,都在耐心等她从情绪的枷锁里走出来。
泽博曼收拾好医疗用品,深深地看着齐馨,
“我一直在等你说这事,如果你不问,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齐馨抬眼,对上那双温柔的碧蓝色眸子。
泽博曼扶了一下眼镜,
“那晚上除了你和卢卡斯之外的两个拳手,其中一个我们救回来了,虽然伤得很重,但讽刺的是,异变的基因加速了他的自愈,帮我们争取了时间。另一个……”
泽博曼顿了顿,
“很遗憾。但是我做了尸检,造成他死亡的不是格斗伤,而是来自高压电击。所以,你没有杀死任何人。”
听到这个消息,齐馨感觉轻松多了。
她曾经是一名警察,杀人的经验不多但也绝不少,这个坎她始终能跨过去。
卢卡斯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小白领,和教书的妻子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他将如何面对这些?
泽博曼看出她的心事,安慰说不必太杞人忧天,卢卡斯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最后,他还总结道:
“我们都有暴力倾向,但作为人类,我们与野兽的区别在于懂得克制。”
事件的最后,在一个周日的中午,齐馨没有事先告知,把卢卡斯完好无损的送到韩思涵面前。
看着小夫妻久别重逢相拥而泣的场景,她的脑海里想到的除了过世的母亲之外,还有城堡里那几个可爱的家伙。
家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不管分开多久,经历过多少岁月,孩子永远是孩子,父亲永远是父亲,哪怕孩子已经快170岁。
“在你失踪的前十年,是最难熬的。”
泽博曼对吉姆说,
“我总会问自己,如果换做爸爸,他会怎么做?”
父子两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种种,尽在不言中。
吉姆当年和科考队前往南极考察遭遇意外,不幸被困在冰山缝隙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自然死亡前就已经被冻成冰棍。
暗黑加布里不知怎么找到他和科考队,很可惜,但也很幸运,只有他幸存下来,否则遭遇黑手的被害者又多几个。
“我不能留在这儿。”
父子两长谈过后,吉姆郑重地说。
泽博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气氛一度变得尴尬。
“为什么?一个世纪了我们才重逢。我还有很多成果要给你展示。”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170岁的成熟男人,不是杀伐果断的秘密组织老大,只是一个儿子,渴望与父亲更多亲近的儿子。
吉姆明白,但他不能不这么做。
“我在这儿越久,对你、对庇护所造成的危险就越大。作为父亲,我应该保护你远离敌人,而不是反过来帮助他们。”
对此泽博曼有别的理解,
“在他们利用你的技术之前,暗黑加布里就干过不少坏事。我承认,你的基因战士研究确实令我头疼。但你了解他们的弱点,只有这儿最适合继续研究,和我一起对抗暗黑加布里。”
吉姆深切又欣慰地看着儿子,
“威尔,你早就不是那个需要我指引的男孩了,你有自己的事业,有需要保护的人和事,而我,接下来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真正的爱,不是将谁困在身边,而是为远行的他祝福,然后带着那份思念,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