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风小院的八个人,贺无言的心里非常难受。
而院子里的人,也早就知道了贺府的境况。
她们知道,贺无言不可能将所有的人带走,但是,她们又都想跟着贺无言一起走。
贺无言率先走到了无风小院的厅堂,她环视了一圈跟着她走进来的每个人,然后笑了。
“小姐,我们都想跟着你走,不过,大家也知道小姐的难处,所以,不管小姐怎样安排,我们都是愿意的。”陈妈说着,声音却哽咽了。
“无言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这次无言随父亲回乡,日子也很会很清苦,所以,我也不能耽误大家的前程。”贺无言说。
“陈妈,你在京城还有亲人,这次你就留下吧;玉柱和湘琴,我知道你们已经偷偷的好了一段时间了,湘琴做饭非常不错,玉柱身上有功夫,我会和父亲说,将贺家的一间店铺给你们,你们可以开一个小饭馆,往后的日子也会不错的。”
贺无言说完,又看了看剩下的绿簪、红袖和铁峰。
“绿簪,你会医术,原本我是想给你寻个好人家的,但是,现在却没有可能了,还有红袖、铁峰,你们在京城也有亲人,我也不能勉强你们,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银钱,你们也可以做个小生意。”贺无言说。
“小姐,绿簪会医术,如果您不嫌弃我是累赘,我想跟着你走。”绿簪给贺无言跪下。
“小姐,我也不想离开你,我在京城只有兄嫂是亲人,但是,如果我离开贺府,她们可能会把我卖掉,带我走吧!”红袖也给贺无言跪下了。
“小姐,我是孤儿,无依无靠,但我有一把子力气,如果小姐不嫌弃,就带着我吧。”铁峰也表态。
“小姐,我与玉柱也想跟着您走,您看看能不能也把我们带上?”湘琴带着哭腔说。
贺无言的心酸酸的,她就知道会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就算我们天各一方,也都要好好生活,湘琴、玉柱,你们留在京城吧,记得我们一起研究的麻辣烫、酸辣粉吗?你这个可以做起来,相信我,生意会火起来的。”
湘琴、玉柱她不用担心,他们有一技之长,开店的资本也有了,他们会过得很好的。
“陈妈、铁峰,你们也留下吧,贺府父亲会留下于妈、贺伯,你们互相照应着,要是湘琴、玉柱的生意好,你们也可以过去帮忙。”贺无言说。
“还有无语、碎玉。”
贺无言转头看了一眼碎玉和无语,自从贺无言回来,她们就一言不发,碎玉的眼睛都哭肿了。
“小姐,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碎玉紧紧地抱着贺无言说。
“我也不离开。”无语也过来抱住贺无言。
“好,碎玉、无语、绿簪、红袖,你们四个跟着我走,不过,往后的日子不像在贺府,大家会辛苦一些。”贺无言说。
“我们不怕辛苦!”
又看了一眼无风小院,贺无言笑了,“大家各自准备吧,湘琴、玉柱,还有铁峰、陈妈,你们四个留在京城,最好也要彼此照应。”
“小姐,放心,我们会的,等你回来。”陈妈说。
回来?恐怕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吧,贺无言想。
三天时间,贺无言已经收拾妥当。
贺无言与贺祭天商量,是否要回贺家庄,贺家庄是在烟雨江南,其实那边贺家已经没有亲人了。
“父亲,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不要去贺家庄了。”贺无言说。
“不去贺家庄去哪儿呢?”贺无痕问贺无言。
“我一直想问母亲的事情,父亲,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和哥哥了?”
自从知道母亲浊音是太夷的公主,她就知道,母亲和大伯私奔这件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你们的母亲,其实她并没有和大伯私奔,是我拜托大伯带她走的!”贺祭天说。
原来,两年前,皇帝知道了贺祭天的妻子浊音,是太夷的公主。
当时,贺祭天还在边境,皇后下令要赐死浊音,是贺祭天的哥哥贺昊天,以官职担保,暂时保住了浊音的性命。
但是,皇后以贺无痕、贺无言的性命要挟浊音,浊音没有办法,想要舍弃自己保住贺祭天、儿女的性命。
贺昊天给贺祭天飞鸽传书,贺祭天没有办法,最终他只能让贺昊天带着浊音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让贺祭天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从京城回来,流言已经四起,浊音与贺昊天私奔的消息不绝于耳。
无奈之下,为了保护浊音,保护一双儿女,贺祭天只能写下一纸休书,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母亲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贺无痕眼睛已经红了。
这一年多时间,母亲的事情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温柔又贤淑的母亲,会弃丈夫、儿女而去,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你的母亲和大伯,她们隐居在金陵,那是我和浊音相遇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贺祭天说。
“大隐隐于市,如果我们行踪隐秘,没有人知道我们会去金陵,爹爹,我们去金陵吧。”贺无言说。
贺祭天沉吟着,他原本留在京城,就是为了保护浊音的安全。
现在如果和浊音会合,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贺祭天真的不想赌。
“爹爹,你问过娘吗?相爱的人,只有在一起才快乐,否则,蹉跎一生没有机会见面,那活着也会很遗憾的。”贺无言说。
贺祭天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我们就去金陵!”
贺无痕原本是想先送她们去金陵的,但金陵在江南,贺无痕要去西北,这一来一回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而且,这次浊音在金陵,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如果贺无痕也过去,浊音就有暴露的危险。
知道真相就行了,贺无痕带着几个侍从,先行一步去北疆报到了。
从此天各一方,但是,终会相见的,贺无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