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莘野比往日晚起了半个时辰,想到隔壁的养父饿不得,只能艰难地从温柔乡里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餐和熬药。
刚刚服侍李阿爹起来洗漱,解决生理问题,才喂他吃几口粥,两人就听到有人敲响了大门。
父子俩面面相觑:谁啊?
这么一大清早就被外人叫门,他们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体验。
莘野放下粥碗起身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张五婶、齐婶子,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两人没想到是莘野开的门,这话该不该对他一个大男人说啊?
齐婶子问:“你媳妇呢?”
“她还在睡,找她什么事?需要我代为转告吗?”意思很明显,不让她们进去打扰她休息。
昨晚折腾的太晚又太狠,她现在应该睡得很沉。
见两位婶子仍一脸为难,他道:“婶子,我才是一家之主,如果是和我妻子有关的事情,我责无旁贷。”
话有些文绉绉的她们没太听得懂,但“一家之主”她们知道什么意思。
张婶子顿了顿,想了下还是决定开口:“是这样的……”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把李赖子婆娘传出的谣言,村民们的反应都说了,重点表明她们没有直接听到李赖子婆娘亲口说,结果是她们从其他村妇口中打听出来的。
莘野垂下眼眸敛下杀意,真诚对二位婶子道谢:“多谢两位婶婶为我们夫妻着想,明天之前,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委屈我自己的媳妇,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两人松了一口气,她们也不是想让他找李赖子家闹,就是担心阿野这孩子听到什么不好的谣言误会小颜,影响夫妻感情就不妙了。
两人才新婚,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吗?
都怪杀千刀的李赖子婆娘!
再三言谢和保证不会和媳妇吵架之后,两位婶子终于放下心,转身离开。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莘野脑海已经闪过好几种杀人毁尸的方法,被李阿爹一阵咳嗽声拉回了思绪。
关上大门回去喂他吃饭,药需要等一会儿再喝。
“谁找?”李阿爹问。
“张五婶和齐婶子,是李赖子婆娘搞了点事出来,一会儿我就去解决。”
“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解决麻烦根源的源头。”
杀人无数的李阿爹不会说“罪不至死”的话劝说他,换做自己,自己也想把人剁了。
“这件事和你媳妇有关,你不问问她?”
莘野张口想说他会解决,但话到嘴边,脑海里想起她的那句“你主内我主外”,还有“不要打着为谁好的旗号独断行事,必须有商有量”。
如果自己擅自处理此事,她会不会生气?
——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道考验!
莘野顿时脑袋清明了不少,想了想回答李阿爹的话:“我会跟她商量再行动。”
李阿爹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想当年你父亲就是不顾你母亲的意愿想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
当时你母亲身体那时候因为妊娠反应过大,你爹才诊出她中了毒,身体虚弱,不宜孕育生命,否则恐有一尸两命的危险,他承受不起失去你们母子的痛苦,最终选择保全你母亲。
你母亲虽然医学天赋一般,但堕胎药的味道她还是闻得出来的,为了护住你,和你父亲大吵一架,甚至威胁他,如果你有个万一,她也不会独活,你父亲只能妥协。
尽管如此,你母亲养胎期间始终没有原谅你父亲,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你父亲为了保下你们母子,拼尽全力,但你还未满七个月就出生了,小小一团,虚弱极了。
你母亲整整将你父亲冷落两年,直到确认你健康,你牙牙学语时喊了一声‘de’,你父亲当场泪崩,抱着嚎啕大哭跟你说对不起,你呀,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跟你玩,乐得嘎嘎笑。
你母亲看见你笑得这么欢乐,知道你父亲知道错,看在你的面子上,原谅了他。
至此以后,你父亲只要涉及你们母子的事情再也不敢随便应承和许诺,都会回去和你母亲有商有量。
你三岁那年,那个人和你父亲谈事情,说到亲事,还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说是亲上加亲,你父亲没有立即应下,说会跟妻子商量。
你母亲直觉很准,从见到那个人起,就不喜那个人,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当亲家,死活不同意,说你的妻子只能你自己选择,选自己喜欢的。
要是你父亲敢随便应承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亲事,要么就他自己嫁,要么她就跟他和离带着你走。
吓得你父亲连连保证,哪怕被人灌醉酒,都不曾松过口。”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莘野。
“我瞧你媳妇也是个有主见的,只是不知道比起她婆婆的脾气如何?”
一想到自家媳妇那个爆脾气,瞬间觉得后背的抓痕火辣辣地疼,暗暗庆幸自己没那么冲动。
“爹,我知道了,会好好和她有商有量。”
不过,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最终的结果——他的意见,不重要。
“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李阿爹看见他怂媳妇的模样,和他亲生父亲一模一样,忍不住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怀念。
莘野不再多待,收拾好碗碟,起身离开,回厨房端来早餐回了房间。
此时,她慵懒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扫了他一下,又闭上了。
“刚刚什么事那么吵?”尽管身体很疲惫,很困很想睡,但一听到动静,她就惊醒了。
距离太远,她只能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具体说了什么,没听清楚。
好不容易等到他关门回来,他又跑公爹房间,想到要伺候他吃早餐,她半梦半醒地趴在床上,一等就等到现在。
“先起来吃过早餐再睡如何?”莘野柔声询问。
“好。”言薏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但此刻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她不想动。
莘野任劳任怨地给她洗漱穿衣,将刚刚两位婶子的来意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