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就这样转动着,转眼间过了两月之久。
这日汉武帝下旨,全军休整结束,要再次出征。
此次出征,汉武帝调集了数万骑兵,主将为霍去病,公孙敖。命二人从北地郡出发,深入匈奴腹地,志在扫平河西。
为此战能够大胜,汉武帝还调遣了博望侯张骞与郎中令李广率一万四千精骑从右北平出塞,从而牵制匈奴左贤王部。
大汉能否夺得甘凉要塞的控制权,打通西域之路,就在此一役。
出征前夕,霍去病带着紫虞来到了一处坟冢,此处没有任何墓志铭。
紫虞疑惑的看向身侧的霍去病。
她从霍去病的语气中听得出,此时的他内心有些不平静:“紫虞,这里是空的。我幼时的生活你并不知晓,你那时陷入了沉睡。”
紫虞看他有些落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结果被他轻轻拉入了怀中,霍去病身子微躬,将下巴埋在紫虞的脖颈,把人抱的紧紧的。
紫虞知道他此时确实心情不太好,并没有推开他。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记忆里幼时的我与阿母在公主府内过的并不好,常常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个父不详的野种。我也曾经问过阿母我的父亲是谁,他人在哪里。阿母每每被我提到这个问题总是泪眼婆娑,跟我讲父亲死了。我那时信以为真,便在此地立了一个衣冠冢。后来我年岁渐长,在公孙敖的口中得知我的父亲并没有死,只是当时丢下我跟阿母回家成亲去了。”
紫虞能够感受得到,此时的霍去病就像一只受了伤,在一旁独自默默舔舐伤口的狼崽子,让她有些心疼。
霍去病说到这里好似心中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此次出征会路过河东郡,我的生父霍仲孺就在河东郡平阳县。紫虞我该去见他吗?要不要给自己与他做一个交代。”
紫虞抱着他的腰身,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不想留遗憾就去见一面吧。如若被这件事困扰,岂不是会心有挂碍。”
大军开拔后,路过河东郡平阳县刚好趁着将士们休整时,霍去病带着紫虞来到了平阳县城。
紫虞给她和霍去病遮掩了容貌,两人同骑一匹马,一路上并未引起任何动荡。
进到平阳县城内霍去病询问了几个路人的才得知了霍仲孺府邸的位置。
霍去病来到霍仲孺的家门前,紫虞撤去了对他们二人的容貌遮掩。
两人下马后,看到一七八岁大的孩童在门前玩耍,这孩子并不怕人,看着身前着容貌气质都不凡的一男一女,率先出口问道:“你们找谁?”
霍去病对着孩子点点头:“敢问霍仲孺可是住在这?”
那孩子点点头。
霍去病微微一笑:“那他可在家?”
“父亲在家。”
霍去病听到这话与紫虞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孩子怕是他的弟弟了。
那孩子嗓门很大,快跑着往大门里去:“爹爹,有人来找。”
霍仲孺今日只觉得心中恍惚,却又不知为何。
忽然听到儿子霍光在外面喊,还未走到门外,霍光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霍仲孺看着眼前的这两人,目光全然放在了霍去病的身上,只觉得霍去病越看越面善,心中想到了如今威名赫赫的‘冠军侯’霍去病,他衣袖下的手颤抖着,颤声:“小民霍仲孺,敢问两位前来…”
霍去病此时跪在了霍仲孺面前:“我叫霍去病,请受孩儿一拜!”
霍去病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这才站立起身。
霍仲孺激动的落下了泪,他这才明白霍去病前来是为了认父的。
霍去病起身后,左右看了看屋内的陈设,霍仲孺家中并不富裕,甚至有些简陋。
将怀里随身携带的一些田产地契放到了霍仲孺的手中,:“父亲,先将这些收下,之后我会命人前来安置您。”
霍光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走到霍去病跟前:“我是霍光,你是我哥哥‘冠军侯’是吗?”
霍去病摸了摸霍光的脑袋:“是,我是你的兄长霍去病。”
霍光还想继续缠着霍去病说些什么,被霍仲孺拉到一旁,见到父亲这般他只好闭嘴在一旁看着。
霍仲孺看着霍去病身侧带着面纱的女子,不确定是不是霍去病的家眷,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问。
霍去病对着霍仲孺躬身一拜:“父亲,孩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逗留,还望父亲保重。”
“好,好好。”霍仲孺眼含热泪,他没有想到二十年前与卫少儿母子分开,还有再见的时候。
他对不住他们母子,可当时不得已要遵母命娶亲......
其实,说来说去他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人。
霍仲孺看着身案健硕,气质神勇的霍去病,心里满是悔意。
只是到底悔恨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料理完生父的安置之事,霍去病与大军汇合后,心里再无挂碍。
紫虞突然感应到此间规则发生了变动,蹙眉看着虚空的方向沉思。
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也只能压在心底。
霍去病与公孙敖仔细谋划后,依照霍去病的提议兵分两路,扰乱匈奴的防线,在居延泽处汇合,之后再一同赶往祁连山。
沉睡许久的戮婺在纳魂珠的滋养中,已经醒来。
实力甚至恢复到比紫虞上次打斗还要强,这让他很是满意。
赵信近日还收到大汉要与匈奴继续作战的消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戮婺坐在赵信的营帐内,周身弥漫缠绕着黑色的死气,:“打吧,打吧。不管哪方胜利,死的人越多我的实力壮大的越快。”
霍去病这边与公孙敖各自率部出发。
只是霍去病奔袭两千里后,已然失去了公孙敖的消息。霍去病尝试联系空中的飞禽,试图获取消息,依然未果。
霍去病如今手中只有一半的兵力,看着军中士气大好的血性男儿,他沉思片刻,看着身后的将士们:“合骑侯公孙敖现如今联系不上,咱们要么收兵,要么带着你们孤军深入。收兵的话此行寸功也无,深入敌方腹地自然也是艰险万分,你们要如何?”
霍去病虽然话中带着询问的意思,但实则心里早就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