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溪,且不说你欠老夫四个人情,怎么第一次来我幽冥峰,一点都客气都不讲。”
“没心情,况且这四次人情怎么来的?飞升台一次,前日地底秘境一次,横看竖看都只有两回。还有,你那好徒弟莫道可重伤我两次,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你是他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账是不是得算到你头上?这两次人情是不是可以抵了?”
晋冥河听到司南溪这番谬论,不由得大笑起来。
“好好好,算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的来,我那徒儿伤你两次,抵老夫两次人情,可金禅海还有姓卫的那小子,没有我在背后力挺你,你以为你能保住他们的命?”
司南溪喃喃道:“你救的谁,这人情就该谁还,跟我有什么关系?”
晋冥河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所以你小子也别再折腾了,也不要对你师父的死有什么负担。哪怕不出意外,他去意已决,也撑不了几天。至于金禅海,我可以想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从我手中伤到他。”
司南溪冷哼一声:“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我懂,须臾内峰这么多条人命,如果真正只是边家那个老疯子一人所为,我绝不会放过他。可是紫霄真人死的时候我就在紫霄殿,况且边无我那个时候正在须臾秘境里与金师兄缠斗,不可能有时间出现在紫霄峰,这件事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设局引我误杀紫霄真人,将须臾峰秘境的通道图泄露的人,就在内峰之中!”
“连我也怀疑?”
“什么叫连?你可是嫌疑最大几个之一。”
晋冥河被司南溪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他直起身拍了拍司南溪的肩膀,柔声道。
“老夫这么跟你说吧,整个须臾内峰里,除了金小子,我谁都不恨,更不会动手去杀他们。”
司南溪闭着眼睛,握拳淡然问道:“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保住青木神树,如果这次死的不是别人,而是金师兄,我一个就会怀疑你,但现在......”
晋冥河睁开眼,望着茫茫夜色,笑道:“你想找别人麻烦,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况且没有充分的证据,你如何确定幕后黑手是谁?难不成看着与世无争的岑弦静跟风白鹤就一定没有嫌疑?你可别忘了,整个须臾内峰所有人,都不希望青木神树被毁!”
司南溪撇头瞧了一眼晋冥河,“你三番五次地帮我,无非就是想让我投入你幽冥峰,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跟你修行。”
“讲!”
“我不会叫你师父,也不会承认拜入幽冥峰门下,你我二人,权当是交流切磋了。”
晋冥河哈哈大笑,说道:“就这两个条件?”
“就这个两个条件。”
“成交!”
晋冥河伸出右手,司南溪迟疑了片刻,用左手做出了回应。
“明天办完仪式,跟我回幽冥峰,你我二人如何称呼,不重要,什么身份相处,不重要。”
司南溪头也不回地平淡道:“最好不要让我查到是你。”
晋冥河自顾自地笑了笑,往幽冥峰山顶走去。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漫不经心的随手一握,会彻底改变须臾七峰,甚至整个临安城的命运。
离开幽冥峰,司南溪直奔缭绕峰而去,路过半山腰的茅草屋时,司南溪看着屋内摇曳的烛火,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岭南荔,通过考核进入须臾峰后,就来缭绕峰看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件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让他无心顾及这些私人感情。
岭南荔也不是个服软的人,司南溪言而无信在前,她也赌气没有下山去找他。
司南溪知道岭南荔的性子,现在不是去找她解释的时候,边无我不除,须臾内峰里的内鬼不揪出来,他没有脸面去参加明天的祭奠仪式,更没法给寒霜子一个交待。
望着司南溪毫不留恋的背影,岭南荔将木窗的支撑一把打了下来。
“不来就不来,有本事一辈子都躲着我!”
缭绕峰另一侧的山脚,是云影姬花重金打造的一座院子。坊间传闻,云影姬在这院子里养了一批面容极佳的小白脸,兴起的时候就让他们陪着自己跳舞饮酒,玩腻了,就将那些人全部杀掉。
以司南溪对岭南荔的了解,关于她师父的这个传闻多半是假的,最多最多也就是三分真七分假。
须臾秘境一战,卫云澈被云影姬带走,岭南荔是个暴脾气,那小子基本不可能在这茅屋里。不在这,那就只有可能在云影姬的别院里了。
缭绕峰的路不算难走,既然知道在山脚,又有一方院子做参照,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司南溪就已经到了别院门口。
“这须臾内峰里的人还真是各有审美啊。”
紫霄峰的紫霄殿气派得不像是这里的产物,须臾峰则简陋得连一栋房子都找不出来。至于眼前的这个写着影院二字的招牌,倒让司南溪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欸,溪哥,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是想我了?”
司南溪本以为找卫云澈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刚来影院门口,第一个撞见的就是他。
“我不是来找你的,别挡道,让开。”
卫云澈用手戳了戳他的腰,朝司南溪嘿嘿一笑。
“咱俩谁跟谁啊,溪哥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
司南溪像撵小狗一样将卫云澈撵到一边,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你来这,肯定不是找云姨的,那不就是来找我的咯?”
司南溪不想跟这小子多费口舌,眯着眼,脸色阴沉道:“你想不想离开须臾内峰?”
本以为卫云澈会很痛快地答应,不料他却一口给回绝了。
“我在这呆得挺好的,况且云姨人不错,我在这待着比去别的地方好多了,干嘛要走?”
司南溪一看到卫云澈这小子,内心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尤其是他这种给台阶非不下的死小孩。
“啊!疼疼疼,溪哥,轻点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