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烈日高悬的正午时分,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车队终于抵达三道河工地。
负责此地城防工程的小李队长,老远就瞧见了杜尚清一行人扬起的尘土。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兴奋地朝着车队跑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感激之情。
还未等杜尚清下马,小李队长便已跑到跟前,他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地说道:
“杜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啊!这几日大伙望着见底的粮袋,心里都发慌呢,可把大家给盼坏了!”
小李队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杜尚清微笑着看着小李队长,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
他轻轻跳下马背,上前一步,用力地拍了拍小李队长的肩膀,说道:
“辛苦大家了,这段时间城防工程全靠你们顶着,我都看在眼里。
粮食这不来了嘛,让大伙先停下手中的活儿,吃饱饭再干,有力气才能把活儿干好。”
杜尚清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小李队长的心。
小李队长听了杜尚清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转身面向还在搬运的劳工,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
“兄弟们,杜大人给咱们送粮来了,大伙都歇一歇,通知伙房准备做饭!”
那声音在空旷的工地回荡,如同洪钟般响亮。
劳工们听闻,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有的用满是泥土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的兴奋地呼喊着,从四面八方朝着粮车围拢过来。
他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久违的、质朴的笑容。
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仿佛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杜尚清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同时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大家克服眼前的重重困难,早日完成城防修筑和白水镇的重建。
让丰水县重新焕发出往日的生机与活力,让百姓们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杜尚清带着齐柏、齐樟,在李队长的陪同下,开始仔细验看三道河城防。
他们沿着城墙缓缓前行,脚下的土地坚实而厚重,仿佛承载着丰水县百姓的殷切期望。
城墙沿着河沟一线修筑,巧妙地借助了河沟天然的落差。
从下方仰望,那城墙愈发显得高耸巍峨,犹如一条蜿蜒盘踞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杜尚清一边走着,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城墙上粗糙的砖石,感受着砖石表面的纹理,仿佛能触摸到劳工们辛勤劳作的痕迹。
他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这城墙修筑得甚是坚固,看得出大家都费了不少心思。”
李队长听到杜尚清的称赞,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赶忙说道:
“杜大人,大伙都知道这城墙关系着咱白水镇的安危,各个都卯足了劲干活。
您瞧这砖石,都是精挑细选的,垒砌得严丝合缝,再加上这河沟的落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齐柏和齐樟兄弟俩紧跟在父亲身后,他们年轻的脸上满是专注与好奇。
齐柏忍不住开口问道:“李队长,若是再有外敌入侵,这城墙真能抵挡住吗?”
李队长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说道:“齐公子放心!有了这道防线,再有外敌入侵,怕也是到了此地望城兴叹,无可奈何。
您看这河沟,宽度足够,水流湍急,敌人想要轻易渡河绝非易事。
就算他们勉强渡过河,面对这高耸的城墙,也只能望而却步。
咱们在城墙上还设置了不少防御工事,弓弩手也能居高临下,给敌人以重创。”
杜尚清听着李队长的介绍,目光望向远方,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城防固然重要,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平日里还需加强巡逻,注意城墙的维护修缮,时刻保持警惕。
另外,还要利用周边地形修建一些堡垒,彼此支撑,互为依托,方能百战不殆。”
李队长连忙点头称是:“杜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一定加强防范,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目前工程虽已大体完成,但还有一些细节之处需要完善,比如城楼的搭建、了望塔的加固等,还需要些时日和物资。”
杜尚清转过身,看着李队长,认真地说道:“物资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尽快调配过来。
城楼和了望塔关乎着城防的预警能力,务必尽快完工。你们在施工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李队长感激地说道:“多谢杜大人支持,我们一定加快进度,保证完成任务!”
杜尚清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鼓励道:“好,辛苦你们了。这三道河城防是咱们白水镇重要屏障,有你们的努力,我很放心。”
说罢,他又带着两个儿子继续向前走去,仔细查看每一处防御设施,心中谋划着如何进一步加强城防,守护好这片土地和百姓……
几人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碰见工地劳工们开饭的场景。
只见附近村民们聚集在东侧,而那些叛军俘虏则待在西侧。
那些叛军俘虏一个个蓬头垢面,模样甚是邋遢。
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脸上满是灰尘,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脏污不堪。
杜尚清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转头严肃地告诉李队长:
“对待他们,切不可过分虐待。个人卫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一旦出现疾病流行,那可不是小事。
况且他们大多都是流民,只不过误入了叛军队伍。若是逼迫过甚,极有可能生出变故。”
李队长赶忙解释道:“杜大人,您有所不知。各村之前都被叛军洗劫过,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有损失,村民们对他们怨气颇深,所以看见他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大伙倒也没有打骂过他们。衣物方面,我们也会督促他们勤清洗。
只是之前缺粮严重的时候,每天也仅能保证给他们一顿干粮。
说来也奇怪,他们好像比村民们更抗饿,从没有先嚷嚷着要开饭。”
杜尚清听了这话,心中顿生疑惑,脚步也随之停住。
稍作思索后,他好奇地朝着那些俘虏群走去。齐柏和齐樟对视一眼,也紧跟在父亲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