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丫转身走向刚才睡觉的地方,将用来睡觉的干草拢起来,聚成一团,堆放在靠近石壁的地方,再在上面浅浅敷上一层泥土。
动作一气呵成。
完成这些,张大丫将水囊捡起来,将上面的泥土拍干净后放进背篓里。
背着背篓走近老人,伸出双手托举着老人的胳膊,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让老人借力希望能够走得轻松一些。
“爷爷,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张大丫从昨天上午进入这片荆棘之后,进、退都找不到出路,自从进入这里之后,无论如何走眼前都只有无尽的藤蔓,和遍地的荆棘。
现在老爷爷说能够走出去,找到出路,成为已经技穷的张大丫离开这里的唯一选择。
想到这里,就说了出来;“爷爷,您不知道,我被困在这片藤蔓已经好久了,就村子里那些爷爷奶奶说的遇到鬼打墙一样,怎么也出不去。\"
“我还以为,要被困死在这里呢”
说完又满怀希冀的望着老人:”还好爷爷看见了我,爷爷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既然能够遇见爷爷,爷爷定能有出去的路。“
此时她浑然忽视了老人说的的“东篱”与之所谓的“东山”虽一字之差,却是两个不同的名字。
张大丫此时心里最急切的就是离开这里。
老人温声安慰道:“丫头,放心爷爷定能将你带出去的。”
又看了一下这崖底遍地的藤蔓心里也在嘀咕:“这几千里的的迷阵,你还能走出去,走不出去才正常,要走出去,那岂不是你和我师祖一样厉害。”
当然,老人没有说出来,只是用安慰、温和的声音说道:“丫头,这边的路大致我还是知道的,你只随着我,我们定能出去,离开这里的”。
迷之自信的老爷爷,让张大丫对老人家能够带她出去的话,也迷之信任。
接下来,就看到有趣的一幕。
见面还不足一个时辰的两人,一个还不没有藤蔓高的七八岁的小女孩,扶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在一无边无际的藤蔓里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弯弯拐拐的走着。
那位老人还趁着小女孩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伸展略微佝偻、僵硬的背。
……
张大丫扶着老人的胳膊,在这片藤蔓里绕路将近两个时辰。
最后站在一个是走路口。
老人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丫头,快了,我们就快要找到出口了”。
张大丫看着眼前这个,和其他地方并无异样的十字路口。
虽然不知道老人家说的,怎样离开这里。
她只知道,通过昨天的兜兜转转找不到路的她,现在只能将逃离这里寄于眼前的这位老爷爷。
这一路走来,随着老爷爷的指路,就仿佛是村子里有经验的老夫,走在自家侍候了一辈子的那几亩农田一样熟悉。
路也越走越明亮,不再像是她之前无论怎么走,周围的环境都相差无几,像是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
对老人的话,也越来越信服。
老人站定在十字路口,斜着眼睛看张大丫,正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那只僵直太久受伤的“脚”。
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老人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头顶的位置。
“丫头,要不我们先歇息,老夫老骨头终究是没用了“说完转头就看着张大丫, 征求她的同意。
“爷爷,您先休息,等您休息好了,我们才赶路”张大丫看着老人家可怜巴巴的样子。
张大丫扶着老人坐好,看了看周围藤蔓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小果子。
将昨天吃过的果子不一会儿就采摘了一捧。
颜色鲜红、黑色红透了没有酸味的果子挑选出来,捧到老人的面前。
“爷爷,您饿了吧,您吃点这些果子挡一下饿”。
老人准备抬手接过张大捧着手里的那些黑色、红色就只有指头大小的果子。
“这些果子我昨天采摘了,也吃了不少了,爷爷您放心,我昨天已经试过了能够吃的。这些黑色、和红色的一点都不酸”。
老人伸出的手一顿,双手接过张大丫递给他的“野果子”。
“好孩子,你的心意爷爷领了,爷爷年纪大了,消化不好,孩子你多吃一点”说完,老人象征性的拿了几颗果子在嘴里。
用牙子轻轻一咬,果子立即表皮破开。
果汁挣脱了果皮的束缚,带着独特自然清晰的果香占据了整个口腔。
虽然果子好吃,但作为已经修行多年的老人来说,早已没有口腹之欲。
看着丫头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仿佛在说:“好吃吗?好吃吗?我找到果子不错吧!”
老人不忍,又拿了一颗在嘴里慢慢咀嚼:“丫头找的这果子真不错,只是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吃多了不克化。”
“丫头扶着我老人家走了一路,要花费你不少力气。你吃,你吃,一路上扶着我这个没用的老头。”老人一边说法,一边伸手将果子往张大丫嘴边递。
老人看着,这丫头将青色的、和一些还没有熟透的果子留着自己吃。老人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看着头发枯黄,矮矮小小的个子。
这真是个实诚、善良的孩子。
看了看自己那个“瘸了的脚”心里略微心虚。
“爷爷,我吃完手里的还能去摘呢,爷爷您腿脚不方便,您不用担心我”说完冲着老人咧嘴大笑。
她真的是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爹爹没了之后吧。
小孩子的心思藏不住,心里怎么想的,毫无遮掩的就呈现在脸上。
听着,尽量向张大丫摆出一个略显僵硬“慈祥”的笑脸。
“孩子,你吃,我知道你这孩子善良,心疼爷爷”说完也不给张大丫拒绝的机会,趁着张大丫张嘴的空当,将手里拿几颗熟透了的果子,眼疾手快的塞进张大丫嘴里。
老人突如其来的投喂,一时有些懵。
她笑嘻嘻的咧嘴嘴:“谢谢爷爷”
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老人身手比她还要敏捷的“老人”有任何不协。
就一老一小的,这么一来一往,太阳就爬到了头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