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息事宁人,各退一步吧,王妃,凤瑜的花瓶毕竟是因为你的丫鬟打岔,下人分神这才打碎的,王妃就赔偿这只花瓶,凤瑜则向王妃道歉如何?”
骆商商充当起了和事佬。
谢凤瑜当即跳了起来:“凭什么道歉?商商,我又没错,我最大的错不过就是吵着她睡觉罢了!这可是张天工制的花瓶,不管怎么论,都该是她道歉,她赔钱!”
骆商商似乎很是为难,看向许澄月:“王妃,这……”
“说完了吗?都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吧?”许澄月走到二人跟前,捡起一块花瓶碎片。
谢凤瑜只当她想赖账:“你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这丫鬟,花瓶怎么可能打碎?”
许澄月捂住耳朵:“吵死了,都给本王妃闭嘴!”
随后拿着这碎片递给骆商商:“骆大小姐真的确定这是张天工生前所制?”
张天工是大尧烧制瓷器的能手,他所制的瓷器模样精美,白瓷最佳,有“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之称【1】。因此他本人也被世人誉为“天工”。
骆商商听她这么问,心里下意识感到不好,但凤瑜不至于拿个假花瓶骗她。
“自然确定,这的确是张天工所制的。”
“大胆!竟敢欺骗本王妃,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
许澄月突然发作,骆商商顿感不妙。
“王妃何出此言?”
“我们何时欺骗你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谢凤瑜怒视着她。
“这花瓶是假的,因为真的在王府啊!”
谢凤瑜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在王府,你那王府的那个才是假的!你也不想想,谢氏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从乡下来的,见过什么世面,你被骗了才是活该!”
“啪!”
许澄月扇了她一巴掌。
“本王妃不轻易打人,但你实在是不懂规矩,本王妃可是一品的摄政王妃,你见了按规矩是要行礼的,你不但行礼,还在这辱骂本王妃,冤枉本王妃的丫鬟,打你,只是个小小教训。”
谢凤瑜哪里被人打过,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打她!
除了周氏……
“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谢氏的四小姐!我哥哥是……”
许澄月接了她的话:“你哥哥是个蠢货,干啥啥不行,就想走后门!”
骆商商默默后退了几步。
谢凤瑜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觉得心中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当即就想上前和许澄月掰扯一番。
许澄月特意让小福和琳琅站在一旁,顺便看着两只狗。
在谢凤瑜冲过来的一瞬间,许澄月拧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扯,谢凤瑜便摔倒了地上。
“啊!”
骆商商立马吩咐了自己的丫鬟,正想去给老夫人报信,就被眼尖的小福拦住了。
“琳琅,你去请老夫人,就说咱们王妃快被打死了!”
琳琅拔腿就跑。
谢凤瑜与她扭打之际,许澄月故意被她推倒,手腕上的镯子磕断成几截。
“啊!镯子碎了!”
谢凤瑜摸着身上被她掐疼的地方,委屈巴巴:“你……这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打碎的!”
骆商商此时也急了,这样下去,凤瑜会落下风的!
“你们不要再打了……”
许澄月坐在地上,泪珠子一串串地从脸上滑落。
“这是本王妃的娘唯一留下的东西,谢四小姐为何要将这一点点念想都掐断?”
许澄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福连忙上前跟着表演。
“王妃!都怪小的没用,小的没能护住您,没能为您保护好夫人的遗物!”
骆商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走向。
“凤瑜,王妃,你们都先坐起来吧,地上凉……”
许澄月那个死丫鬟去请人了,要是一会儿来看到这副样子,难免不会让人以为她们在欺负许澄月。
骆商商伸手想将许澄月扶起来,却怎么也没有扯动她分毫。
于是她一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王妃快起来,地上寒凉……”
“啊!骆小姐,你不要捏本王妃!疼!”
许澄月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谢老夫人一来就看到自家孙女和孙媳坐在地上。
许澄月眼泪汪汪:“祖母!有人要杀了孙媳!”
谢凤瑜暗叫不好,但此刻她身上估摸着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好疼,疼得她不想说话。
谢老夫人连忙让沈嬷嬷将许澄月扶起来。
“凤瑜,商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谢老夫人一开口就直接质问起二人。
“老夫人,这事说来话长……”骆商商回答道。
谢老夫人看了几个小辈一眼:“那就长话短说,既然骆小姐说不清,那就你来!”
被点到的琳琅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周氏心中明了,这怕是凤瑜偷鸡不成蚀把米。
估计这个死老太婆又会偏袒许澄月那个小贱妇!
“还有王妃的镯子,恕小的多嘴,这只镯子是王妃的母亲留下的遗物,虽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但王妃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带,还特意请人将镯子保养得跟新的一样。
这是来了谢氏,才舍得拿出来带着,王妃说,这是想让夫人看看,她嫁了个很好的人,也让夫人的在天之灵安心。”
谢映同谢老夫人说过,她自是怜惜着这孩子。
沈嬷嬷看了一眼花瓶碎片:“老夫人,这花瓶确实是赝品,不是张天工所制。”
一听这话,谢凤瑜又气又急,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买的啊!
怎么可能是赝品!
“祖母……”
“凤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也快及笄了,不尊长嫂,不敬王妃,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谢老夫人呵斥了她。
李氏为谢凤瑜求情:“母亲,凤瑜也是被人骗了,只以为这是张天工制的花瓶,这才急切了些,不过她的确该罚,就听母亲处置吧。”
谢老夫人不吃这套:“不该我这老婆子来罚,她还打碎了王妃的镯子,至于怎么罚她,还是王妃说了算吧。”
周氏没有为谢凤瑜求情的打算,倒不如让她与许澄月交恶。
“母亲,弟妹,这事的确是咱们凤瑜冲动了些,不过王妃大人有大量,你们也不必担心她故意为难凤瑜。”
哦?
“什么大人有大量?本王妃不是大人,本王妃是小人!”
ps:【1】形容景德镇瓷器,江西省景德镇市特产,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白瓷最为闻名:“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景德镇瓷器品种齐全,瓷质优良,造型轻巧,装饰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