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外的大街上,一阵尖利的警笛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刚刚被吓蔫了的陆老六,像救星来了一样,马上打起精神又张狂了起来,指着徐建国骂道:“你小子该倒大霉了!”
“是谁在这里寻衅滋事?”一个胖头警察拿着警棍,咋咋呼呼的走进了林家胡同,他后面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察,给“战斗”现场带来强烈的压抑感。
“马所长,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野小子把我兄弟给打了!”陆老六看到警察来了,瞬间有了底气,跑到胖头警察面前告状。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原来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看到陆老六恶人先告状,勇敢地站出来争辩。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他打的?”马所长看着地下躺着二十几个小混混在那里哀嚎,知道陆老六这次遇到对手了。
“你确定?”马所长真的难以相信,这二十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混混,竟然被一个人给放倒了。
但是今天他是被陆老六叫来的,而这个陆老六是“自己人”,所以他虽然心里发怵,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所有人都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徐建国在警察来到之前,早已经把铁棍扔在了地上,没做任何反抗,跟着上了警车。
那些躺在地上的小混混,伤的严重的,被抬上了救护车,伤的不严重的,都跟着陆老六一起去派出所撑腰。
徐建国坐在警车上,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心中思绪繁多,心情非常的复杂。
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明天就要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了,他本来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惹是生非的,但是遇到这事能不管吗?
车子开进了一个大院子,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塔山派出所”。
“没想到还没报到上班就进了局子,省城对自己的这种欢迎方式很特别嘛!”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的徐建国苦笑了一下,但是他不后悔今天管这“闲事”,只是担心会连累这爷孙俩。
在审讯室外,陆老六跟马所长耳语了几句,然后两个奸诈的人相视一笑。
“林家胡同躺着的那些人都是你打伤的吗?”马所长用非常严厉的口吻审讯徐建国。
当马所长到达现场的,看到二十几个小混混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当场就后悔替陆老六来趟这汪浑水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战斗力爆表,一旦他反抗,自己和兄弟们肯定会吃亏。
但是来都来了,还穿着警察的制服,不意思一下也说不过去,所以就把所有人带到了派出所,并且直接把徐建国拷在了排椅上。
“是你把那些人打伤的?”马所长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吗?”
徐建国坐在那里,神态自然,云淡风轻的说道:“人是我打的,和这个女孩和老人无关,可以让他们离开了!”
老人听到徐建国这么说,眼神里露出几分感激,因为他非常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小伙子应该算是见义勇为,救了他的宝贝孙女一命。
马所长看了一眼陆老六,然后转头对这一老一小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不走,他是为了救我们才把那些坏人打了,我们是受害者!”小女孩挺身而出,情绪非常的激动,指着陆老六这些人,大声嚷嚷道:“真正的坏人是他们!”
“你给我闭嘴,再嚷嚷把你们也拷起来!”马所长生气的瞪了小姑娘一眼,她便不再说话了。
“小姑娘说的不错,我打他们应该给我个见义勇为奖,因为我这是在扫黑除恶啊!”徐建国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陆老六这伙人。
“你他妈的说谁黑恶!”这时候的陆老六有了底气,因为有了警察撑腰,他觉得徐建国不敢跟他动手,况且徐建国的一只手被拷在了椅子上。
陆老六拿着个大铁棍,咋咋呼呼的朝徐建国走了过来,徐建国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女孩吓得捂住了眼睛,马所长把头转向一边,而陆老六的小弟们,都坏笑着看着徐建国,心里想着:“今天六哥出手,这小子不死也会废掉一条腿!”
陆老六,在这些小混混中,排行老六,身高190左右,长得一脸横肉,因为身强力壮,心狠手辣,在他们的组织中地位颇高,人称六哥。
“六哥,今天把这小子的四肢都给他废了!”一个小混混大声嚷嚷道。
“我今天不仅要废掉他的四肢,还要废掉他的第五肢,让他成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式太监!”陆老六说完,朝小姑娘坏笑了一下,他的小弟们心神领会,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不管管吗,这些人太张狂了!”小姑娘好像听懂了陆老六的话,羞得脸上火辣辣第热,她非常担心救她的那个大哥哥,赶紧向马所在求助。
马所长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依然把头扭向一边,好像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陆老六拖着打铁棍,离徐建国越来越近了,整个审讯室内静得非常的压抑,小姑娘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摇晃着老人的胳膊祈求道:“爷爷,你快救救这个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
老人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孟右纯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满:“老同学,我们现在被抓到了塔山派出所,事情有点复杂了,你需要尽快赶到!”
“老同学,我们已经到了林家胡同了,估计10分钟左右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也非常的急促,很显然,孟部长也非常的担心老同学的安危,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老同学,而且是作为华人华侨回国考察投资的,就这层身份如果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这个省公安部部长是要引咎辞职的。
“开快一点!”孟右纯坐在警车上,警笛长鸣刺破漆黑的夜,他的心里非常的着急,恨不得马上飞到塔山派出所。
“塔山派出所?”孟右纯突然醒悟过来,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了:“马展鸿,你那里是不是抓了几个人!”
电话响起后,马展鸿一看是孟部长打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另一端已经开始咆哮起来,弄得马所长不知所措。
“领导,我这边抓了几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正在审讯呢!”马展鸿一边接电话,一边心里感叹道:“这陆老六的能力可真大啊,竟然把省公安部的部长都惊动了!”
马展鸿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建国一眼,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今天要倒霉了,不仅挨揍,还可能要吃牢饭!”
“哎吆!”一声尖锐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建国,只见他轻轻地把脚收了回去,然后又淡定地坐在了椅子上。
陆老六的身体飞出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墙上,“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捂住裤裆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疼的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打滚。
“你这小子太张狂了吧,竟敢在警察局动手打人!”马所长气得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徐建国大骂道。
“马所长,你好像搞错了吧!”看到马所长那威猛的气势,徐建国微微一笑。
“这是什么派出所,竟然这么明显的袒护黑恶势力!”站在旁边的小姑娘也非常气愤:“明明是陆老六先动手打人的,这个大哥哥算是正当防卫!”
马展鸿恶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一时语塞。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这么明显的偏袒小混混们,是违背组织原则和工作纪律的,但是平日里这个陆老六没少给自己上贡,都是他这个派出所长为陆老六提供保护,在以前的时候,只要他们穿着制服出动,看到警察这个噱头,大部分的人会吓得魂飞魄散的。
马展鸿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个硬茬子,非要跟陆老六死杠到底,他还是想着逼着徐建国认错赔钱,把这事给了断了。
“把以前犯的事,统统给我交代出来,否则有你的苦头吃!”马所长拉了一把椅子在徐建国面前坐了下来,两个胖警察,拿着警棍站在他的后面,马所长继续进行心理攻势:“看你这么张狂的样子,也不像个什么好人,你也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所长点起一根烟,朝空中吐了个烟圈,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等着徐建国交代。
就这副架势,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说不定早就被这位马所长吓得六神无主,把干过没干过的“坏事”都交代了。
但是徐建国根本不怕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长官,好像该受审的是那几个欺压老百姓的小混混吧,你好像搞错了!”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马所长再次被激怒了,咆哮着命令站在他后面的两名警察:“你们两个,去给他松松筋骨,让他知道警察局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站在马所长身后的胖警察,得到命令,马上笑嘻嘻地向徐建国走过去,他们手中的电棍子滋滋作响。他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用自己手中的电棍子去虐待这些不听话的人,拿在手中,听着别人的哀嚎,就像手握权力之杖一样威武霸气。
“你们这些警察,和这些流氓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小姑娘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趴在爷爷怀里哭哭啼啼。
她特别后悔自己的任性,非得缠着爷爷大晚上的带着她出去逛街,如果不是她非得出来,就不会遇到这帮流氓,也不会惹这么大的麻烦了。
“给我滚吧你!”在一个胖警察伸出电棍的一瞬间,徐建国飞起一脚把电棍子踢飞,借着一个回旋踹,胖警察连续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另一个胖警察,看到这种情形,再也不敢靠近,站在那里看着马所长,等着他发话。
“这个小子竟然敢袭警,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陆老六看到这个情形,知道这个小子倒霉了,袭警可不是个小罪名。
“马所长,要不要我多叫几个兄弟给你撑撑场子?”陆老六的这句话,成了激怒马展鸿的一根导火线,只听着他暴怒的咆哮着:“在我的地盘上,把这么个小杂碎都收拾不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混下去!”
“去把所有的兄弟都叫过来,带着家伙,一起上!”马所长冲着胖警察大喊道。
“把电力给我开足了,往死里揍!”马所长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出了事情我负责!”
十几个派出所民警一字排开,每人手中的电棍都在滋滋作响,一步一步的朝徐建国走了过去。
陆老六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小姑娘吓得捂住了眼睛,老人冷眼在那里看着。
“咣当”一声,审讯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闯了进来:“都住手,不许动!”
十几个派出所民警愣住了:“这是啥情况?这是帮手还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