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林图还是项少云,都不会炼丹,只能求助于医师。但是真血丹乃是项家最高的机密之一,肯定不能随意透露给别人。
找杜三娘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杜三娘如今远在岚山城,这一来一回耗时太久;而且炼制真血丹所必须的,大黑狼的血液,也无法远途运输。
所以还是得求助本地会炼丹的医师。
关于如何防止真血丹的配方泄露出去,林图也想了一个办法——将丹方的药材分开,找不同的人炼制,最后再将这些半成品,交给一个医师炼制成成品。
也就是说,这些医师各自都只负责一个环节,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炼制什么。
这件事,林图交给了余煌去办——如今整个白树城的众多人口,到底是什么成分,目前估计也就他和陈重最清楚。
至于这样炼制出来的真血丹,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有等拿到成品才能确定。
两天后,一月初八。
今天便是白树城百万豪赌的最后一天,如果还是无人能战胜林图或者吴富贵,起初的一百万两本金,再加上这些天,数十名挑战者所输掉的八十多万两白银,就要全部归林图所有了。
因为知道今天是百万豪赌的最后一天,所以远未到戌时,万金楼便挤满了人,甚至连一些平常从未来过赌坊的人,也忍不住来凑热闹。
为了最后一天的赌局,万金楼特意将一楼中间一片地方腾了出来,并架起了围栏。
在围栏中央,放着一张约有七尺长的红木赌桌。
角落里,两名赌徒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头,再看着中央位置那挂着好几盏鎏金青鸾灯的平台,其中穿着一身黄衫的赌徒,忍不住激动道:“好多人!怕不是整个白树城一大半人都来了!”
这个说法肯定有些夸张,但万金楼此时的人确实多——不单是一楼被完全挤满,二楼上面几层的圆形走道,也同样挤满了人,甚至连万金楼外,也依旧围着不少人!
他旁边的同伴,穿着一身绿色衣衫的赌徒同样激动道:“你这不是废话?今晚只要谁能战胜林堂主,就能赢走着一百八十多万两赌注!谁不想亲眼来看看?!”
“一百八十多万两啊,要是我有这么多银子——”黄衫赌徒双目放光地幻想了片刻,但随即却见他摇头道,“赌注再多,又有谁真能战胜林堂主?”
“别说战胜林堂主了,怕是要战胜那位吴少主,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从百万豪赌开始的第一天,两人便来了,所以他们是亲眼见证了,那天林图和费金,还有娃娃脸面具老者的精彩对决。这让他们对林图的赌术,简直崇拜的无以复加。
而后面的每一天,他们也没一天缺席的。
虽然后面的比试,大多是吴富贵代替林图出场的,而吴富贵对决的那些对手,大多也没有费金那么厉害,更没有林图和娃娃脸面具老者那场比试的暗藏凶险,让他们颇为遗憾,但他们也同样见识到了吴富贵赌术的不凡。
闻言,绿衫赌徒却是一脸诡异道:“那可未必!”
这不由让黄衫赌徒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怎么,难道你还真觉得,有人能在赌术上,赢过林堂主和吴少主两人不成?”
结果绿衫赌徒“嘿嘿”笑道:“李兄,白天你有事没来,你怕是还不知道,今晚要和林堂主对决的三人是谁吧?”
黄衫赌徒瞬间便明白到了绿衫赌徒的意思,他不由激动道:“王兄,别卖关子了,快和我说说这三人的情况!”
“李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消息——”
见绿衫赌徒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黄衫赌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等比试结束,雪花楼的姑娘你随便挑!这样总行了吧?”
雪花楼是目前白树城最大的一间青楼,是白树城七大商户中的裴家开的。
在百万豪赌开始的第一天,第一个上台和林图比斗的那位老者,便是裴家的家主裴毅。
“李兄,够意思!”绿衫赌徒激动地一拍黄衫赌徒的肩膀,然后指着中央平台旁边的一人,道:“李兄,你看那个道人!”
黄杉赌徒循着绿衫赌徒的指向看去,果真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道人。
这名道人穿着一身,一看布料就特别好的道袍,道袍看起来也十分整洁,配合着他花白的长发,还有算是颇为正气的面貌,让这名道人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就是他的眉毛有些奇怪,两条眉毛竟然是完全连在一起的,看起来像是只有一条长眉毛。
黄衫赌徒明显不认识这名道人是谁,不由问道:“这位道长是个赌术高手?”
绿衫赌徒隐隐有些激动道:“没错,他绝对是一名真正的赌术高手!”
“这名道长是今天才来到咱们白树城的,他听说要和林堂主对决,每天只有三个名额,并且只有在万金楼赢钱最多,或者输钱最多的前三人,才有这个资格,你猜怎么着?这名道长竟然一连赢了十一万银子!”
“嘶——”黄衫赌徒一脸骇然道,“一天就赢了十一万两银子?!”
“没错!”说话时,绿衫赌徒的双眼,简直亮的像两盏灯一样,“当时李兄你没在场,没看到那赌桌的庄家,被道长赢的脸都绿了!”
“最后因为道长赢钱太多,将吴少主和呼延胜楼主都惊动了!”
黄衫赌徒闻言激动道:“所以道长和吴少主,还有呼延楼主较量了?最后谁输谁赢?!”
结果绿衫赌徒却摇头道:“没有,在吴少主和呼延楼主到来后,道长便不赌了。”
“我猜他应该是不想在对上林堂主之前,将自己真正的实力暴露出来!”
“有道理!”黄衫赌徒认同地点点头,无比期待道,“还有两人,又是谁?”
“李兄,你看那里。”
黄衫赌徒循着他的指向,看到了两人。
这两人,一人是一个身高不高,样貌普通,身材还有些微胖,但是穿着却极其华贵的青年。
和一眉道人一样,微胖青年也同样坐在中央平台旁,此时他捧着一盘葡萄,不时摘下一颗丢入嘴里,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
在微胖青年身后站着一人,此人不知道是不是青年的护卫,身形笔挺,但是却不见携带任何武器。而且此人还戴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甚至无法分辨他是男是女。
黄衫赌徒瞧了一阵,好奇道:“那胖子也是个赌术高手?”
结果绿衫青年神色诡异道:“他是不是高手,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占有一个名额。”
“李兄你肯定想不到,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名额的!”
不确定是不是高手,但是又有名额,黄衫赌徒想了想,惊讶道:“王兄你该不会想说,他是因为输了非常多的银子,才得到这个名额的吧?!”
“没错!这胖子也是今天第一次来万金楼,结果他一出手,就豪掷了十万两!”
“见他手笔如此之大,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个高手,甚至连那一场的庄家,都是被吓的冷汗涔涔的!”
“结果没想到,那一场,这胖子竟然输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胖子在输了十万两后,非但不恼,甚至还得意洋洋地当众表示——今天的三个名额,他必须要得到一个,谁想和他争,他就继续输下去!”
说着,想到当时场面的古怪,绿衫赌徒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而黄衫赌徒听闻这胖子如此奇葩,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不是赌术高手,还非要上场,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就不怕丢脸吗?甚至今天的这三场赌战,事后怕是要传遍整个南州!”
绿衫赌徒摇头道:“我们又不是他,又哪能猜到人家的心思?”
“不过这胖子,估计是哪家的大少爷,是那种不缺钱的主,人家争这个名额,说不定就是为了出风头呢?”
黄衫赌徒再次摇了摇头,道:“那最后一个名额,又是谁的?”
“在那!”
黄衫赌徒循着他的指向,结果竟看到了五六个人。并且这几个人,个个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身边更是放着狼牙棒、铜棍这等沉重的兵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坐在这群人最中间的,是一个独臂中年,独臂中年的身边,放着一个比铜钹还大几圈,布满尖刺的金色轮子。
黄衫赌徒明显不认识这几个人,不由好奇道:“那几个江湖人?他们哪个是赌术高手?该不是那个只有一条胳膊的残废吧?”
结果他话刚说完,绿衫赌徒立马一脸紧张地望向独臂中年那一边,同时一边将手指抵在嘴唇边,颇有些气急败坏道:“嘘,李兄你小声点!听说那几个可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并且全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要是被他们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你肯定会没命!”
见绿衫赌徒说的这么严重,让黄衫赌徒也不由一阵紧张,同时暗暗后悔刚才的嘴欠,但他还是下意识道:“怕,怕什么,这里可是三蛟会的地盘!谁敢在这里闹事?!”
“不过那几个人,到底是谁?”
绿衫赌徒低声道:“听说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号,叫庄氏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