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权岸的脸色稍霁,转身去洗手,戴手套坐到办公桌前,拿起医用镊子开始给猪皮缝合。
安夏走过去,微微俯下身,双手按在膝盖上,低头看着那块可怜的猪皮,问道,“这种练习方式你三年前不就开始练了,怎么还在练习?”
“和朱教授学习两个月后,我就正式进医院实习。”权岸专注地替猪皮缝合,一丝不苟,一双眼睛因认真而格外深邃,“伤人把伤口给我,不能有一丝差错。”
安夏有些愕然地看向他,这好像她印象中,第一次听到权岸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
“我听亦笙哥说,你早可以破格进实习医生队伍的。”安夏说道。
“年纪太小,病人不会信任,我不如用这些时间多学习一些专业知识。”权岸道,“晚几年拿手术刀不会怎样。”
“……”
原来是这样。
安夏看着他将猪皮一点一点缝合上,忽然发现和权岸比起来,她真的是太浑浑噩噩了,权岸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新的认识,而她呢,什么都没有,还只想着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这样的自己,她都嫌弃,他却想要。
就算不是恋物癖,他性格上肯定也有偏差的,否则怎么会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太自我贬值了?
安夏俯身站在那看着,转过头看向全神贯注的权岸,他坐在那里,一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轮廓如刻,棱角分明,剑眉深目,薄唇紧抿着。
这么看着,似乎权岸也没有那么魔性了。
她对他的认识总是停留在他耍她整她的那些事上,或许,是她固守旧观念了吧。
他已经不一样了。
等安夏发现自己心跳快了好几拍后已是几秒之后,她连忙撤回眼神,按着心口站直身体,她干什么?
真对自己的哥哥心动了?
疯病还会传染不成?都怪他,昨晚突然吻她,还是舌吻,搅得她心烦意乱的,说什么让她好好想想,哪个哥哥会对妹妹做这些事?
现在她都不能正视兄妹这个词了,看他也再想不到哥哥两个字……
“三日后,你有两天假期,我们回家一趟。”权岸做好收尾工作,将镊子放了下来,抬眸看向她。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的。
“你别闹了,爸妈不会同意的,还会吓到他们。”安夏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说道。
“只要你和爸妈说你喜欢我很久了,爸妈最疼你,肯定会同意。”权岸说道。
“可我明明没有喜欢你很久啊,我不喜欢你。”
安夏说道,眼睛眨了好几下,只隔一夜,再说出这句话她好像已经没办法那么理直气壮,这微妙的变化让她有些慌张。
权岸笔直地坐在那里,脸色僵了僵,黑瞳隔着镜片看她,道,“你只要说这句话就行了,我不在乎这句话的真实与否。”
不在乎真实与否……
闻言,安夏听得心口莫名一疼,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然后,她仓皇而逃,跑出朱教授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