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就不会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这样,他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成这样了……好好的一个人,被他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四十多个****夜夜,权墨每一次呼吸困难的样子,每一次从睡眠中痛醒的样子,每一次翻身皱眉的样子,每一次因痛苦而攥紧被子还以为她看不到的样子……她全看在眼里。
她知道,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她累了,每一天看着权墨身上的那些伤,听着医生说那一堆以后有可能留下的后遗症,看着他连喝粥都会轻轻按着胃,她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照顾权墨。
他以后……都不会是个健健康康的人了。
“……”
安歌俯身撑在洗手池前落泪,门被敲了敲,一个保镖的声音传来,“少奶奶,少爷问你这么久不回去,是不是不舒服?”
安歌直起身,闭上眼,收住眼泪,她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眼睛如水洗过一般,她清了清嗓子,平静地道,“没有,我马上就来。”
“是,少奶奶。”
保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安歌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让自己的脸上找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她拿起一旁的化妆袋,还补了一点淡妆,让她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
做完这些,安歌才转身离开这个公众洗手间,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一推开病房的门,安歌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立刻往前望去,只见权墨一个人摔在床边的地上,单手按着腰侧,额上渗出汗意,眼中锐利而深邃,薄唇抿紧,抿出一抹苍白,强忍着痛楚。
“权墨——”
安歌连忙上前扶起他。
“没事。”权墨看到她,黑眸更加深邃,嗓音恢复了低沉磁性,一张脸也消下肿,恢复往日英俊,乍看他的脸都不觉得是受了重伤,只是苍白的脸色骗不了人。
“来,我扶你起来。”
安歌说道,一手拉起他的手臂,他手臂上也有着伤,权墨的眉头蹙起,借着她的力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一只手一直按着腰侧。
安歌扶他坐到床边,问道,“怎么会摔倒,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还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检查。”
说着,安歌就要去按铃,腰间突然被搭上一只温热的手。
下一秒,她就被权墨捞进怀里,她被抱坐在他的腿上,他从后紧紧地抱住她纤瘦的身体,低下脸埋在他的肩侧,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看你。”
“看我?”
“你离开太久了。”权墨用力地抱着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脸动了动,埋在她的颈侧,薄唇贴着她光滑的肌肤,声音有些沉闷,“安歌,我知道,我又让你伤心了。”
他此时的声音和语气,像个孩子一般。
“……”安歌垂下眸,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了颤,说道,“没有,别乱想。”
权墨像是没听到她说的,径自道,“算起来,我是不是好几根手指应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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