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离开黑庭后他们就能过上最平淡平安的生活了……
他该好好养着的,可在黑庭拼了一年,回来又遇上席老离世,事情一件压着一件,再强壮的人也会垮掉……
权墨就着她握住水杯的手抬起,漱口,转头看了她一眼。
安歌连忙去擦自己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权墨深深地看着她,黑眸有光闪过,他转过头,虚弱地往后靠在床上,牙关咬紧,“我现在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
他居然要她来照顾。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想?”安歌很不喜欢他这一套理论,“你就是因为老觉得自己是天,什么都撑的起,才会这么累,该休息的时候就是要休息。”
或许,人在病中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权墨也不例外。
“安歌。”
“嗯?”
“如果我有一天瘫痪了,你该怎么办?”权墨凝视着她的脸问,声音沙哑到极致。
听到这句话,安歌的眼睛一下子湿了,她勉强笑笑,满在不乎地道,“有轮椅啊,而且,还有导尿管啊。”
“我问的是你。”
“推着你走咯。”安歌笑着说道,然后笑道,“你休息吧,一会医生会来给你输液,我先出去。”
说着,安歌拿起全是呕吐物的垃圾筒转身。
权墨靠在床上,凝望着她的身影,视线落在她的手,她的手是拿话筒的,为他拿了枪,现在还要为他清理呕吐物。
权墨一手狠狠地捶在床上。
废物。
他这个废物。
安歌离开房间,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门外,席薇坐在轮椅上,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已是泪流满面,见她出来,席薇忙用手帕擦拭泪水,恢复一身高贵。
“……”
安歌看她这样没说什么,拿着垃圾筒离开。
清理掉垃圾筒后,安歌站在大门口,任由阳光照下来,伸手拿出手机拨打一串号码。
是远在泰国的Alina的。
之前,安歌也通电话给过Alina,询问她的枪伤。
“安歌?”Alina的声音在她手机里响起。
“是我。”
“你怎么了?声音不太对。”Alina道。
安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眼睛眨了眨,敛下泪意,道,“Alina,你给我解药吧。”
“安歌。”Alina在那边顿了顿,“其实你们走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我父亲不给解药,你们就不敢做任何对黑庭不利的事,这是相互制衡的。我父亲……不可能那么轻易给你们解药。”
“……”安歌也猜到了。
可她……总会存一点幻想,原来权墨真的没打算要过解药。
除非权墨肯把黑庭核心秘密交还给罗先生,但那时,没了牵制黑庭的东西,罗先生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所以,权墨宁愿不要解药。
“安歌,权墨的身体真得很不好吗?”Alina迟疑片刻问道。
“他现在只要有一点点感冒都会变得很严重……”安歌说道,眼眶湿润,“Alina,我求你,你也有解药的不是吗?我求你给我,权墨掌握机密不是要与黑庭做对,只是要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