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端起红酒杯,泼向窗外,阴沉地道,“这是我敬你的,小学妹。”
那是敬死人的。
安歌看着他空掉的酒杯,眼中掠过一抹哀伤,然后微笑起来,沉静从容,“学长,我知道,十年是我做任何事都弥补不了的时光,但我欠你的,我很快就能还你了。”
她说,我欠你的,我很快就能还你了。
“……”
席南星手执透明的空酒杯,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说完这些话,安歌发现自己特别坦然,像卸下很多重担,人变得很轻松。
原来,人一旦朝着自己的选择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人会坦然,更能面对一切。
“学长,再见。”
安歌朝他低了低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席南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起来,这女人……什么意思?
……
宴会一隅,两个女保镖正在向权墨报告着什么,安歌把杯子搁在侍应生的托盘中,朝他走过去。
一走近,她就听到权墨冷漠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派人去美国,把权奕天抓起来。”
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闻言,安歌一怔。
“权墨……”安歌走过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问道,“这两个多月来针对我的,想造成我意外死亡的……是你父亲?”
“这些事不用你管。”权墨淡漠地说道,低眸审视她的全身上下,目光锐利,“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安歌摇头,“你给我的保护是任何人都近不了我身的。”
否则,她这两个月来可能已经被车祸无数次了。
“你们去和周总说一声。”权墨冷冽地吩咐保镖,搂着安歌往外走,“我们先走。”
显然,权墨一点参加宴会的心情都没有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安歌观察着权墨的脸色,他的面容清冷,没有表情,黑眸有些凉,凉得像寒风中的刀子。
车窗外,正好经过飞鹤楼,飞鹤楼竖立在寂静的夜里。
云河广阔绵长。
“我们下车走走吧。”安歌出声提议。
司机缓缓停下车。
安歌率先推开车门下去,夜风透着刺骨的凉意,她身上还穿着晚装,她转身想从车里拿大衣,一件男式西装披到她的肩上。
她抬起头,权墨站在她身边,身上穿着烟灰色衬衫,他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云河在夜里格外宁静,波光粼粼。
“你真觉得想杀我的是你父亲?”走在云河边上,安歌轻声问道。
“我说了,这种事你不用管。”
“可我想知道。”
安歌的语气透着几分固执,是属于她的脾气,权墨的薄唇抿紧,黑眸睨了她一眼,才低哑地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席南星在忙项目,不善心计。
白萱惜命,还不敢在国内轻易挑战他。
“就算是吧,防着就好了,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还真想把他抓起来?”安歌轻声问道。
他要连他自己的父亲都对付?
“我会软禁他。”权墨冷冷地说道,眉头紧蹙,有着浓浓的不悦,“别再聊这个了。”